噗。
乒乓大小的残首滚入下水道污水中。
漂浮不定被冲出百来米,才被守候多时,身披五条袈裟的诅咒师放出咒灵捞起。残首只剩一半。“真是狼狈啊真人,连恢复的咒力都没有了。”
残首五官歪斜,嘴在动,不知说什么。
捧着残首的矮人遍体黑毛中长满眼睛,它沉默地戳了戳残首,声音终于大了点,“海…海…海…”残首机械地喃喃,重复不休,已然失了智。
“这可是真少见。”
诅咒师凑近看了一会,“神智混沌了吗?”
“…海…闭嘴…夏油。”
真人无比虚弱,几乎只能用气声说话,“…那是真正的怪物。”
“…可恶…下次…”
一定要杀掉。
“怪物啊,听起来真不妙。”
诅咒师幸灾乐祸地挑眉,稍稍偏开视线,审视藏于角落阴影中的角蛙,“使者先生提供的‘咒具’不太起作用呢。”
蛙回以平静的视线。
很久,久到诅咒师产生一丝儿“我在和一只蛙说话的”荒唐感,
它才张口道,“都行,都可以。”
“加钱。”
轿车是一路飚回高专的。
普通的止血手法救不了虎杖悠仁的命,话是这么说,但一般人这种情况早就死掉了,根本等不到止血的机会。接受治疗的时候,东野平让虎杖悠仁先,自己捂着伤口等待,家入硝子抢救完重伤患来找他,掀开纱布看时,伤口已经愈合了。
“有其他感觉吗?”
家入硝子感兴趣地按了几下,“这里这里这里,疼吗?”
“不疼。”
“哈?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医生放开了他,“这种体质一般的咒具无法真正伤到你吧。”
大概是某种特制的法器。
躺在床上治愈心理创伤的东野平举着手术刀看,看不出所以然,随手递到枕边的铜盏跟前。结果对方伸出两条小细腿,默默挪走一点,又收回去,继续假装自己是一只普通铜盏。
“几个意思?”
东野平又看了几眼。手术刀很简单,就两个部分,钢制的柄、瓷白的刀片,捅他的时候锋利得很,这会儿不行了,用力摸刀口也没事,摸多两下还裂缝儿,一整块刀片变成颜色略有不同的三片,“…这质量我是怎么伤的?”
“别看了。”
铜盏闷闷发声,“伤你的‘东西’已经没了。剩下的只是‘壳’,这东西本来就是一次性的。能用三把用过的拼成一把勉强能用的,捡破烂的也算厉害了。”
你是知道的啊?
那你怎么不说?
东野平起身,拿起铜盏:盯——
十五分钟后。
铜盏忍无可忍,伸出两条小短细腿晃荡。
干巴巴道,“平时不见你在意,这会儿在意起来了。”
“平时不要命。”
东野平十分诚实,“这次要命。”
“唉。”
松鹤咂咂嘴,“其实不危险。”
开一个洞自然不比掉肝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