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对面的少女思维放空了一下,
但很快恢复过来,并且超凶地推搡起人,一边推还气呼呼地说“快走快走”,等到快到门边了,却小声说了句,“晚上来我房间,有好康的。”
哒咩!
东野平浑身巨震,想大声拒绝,宓柔儿趁他惊到失色,干净利落地拉门一推。他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几步,脸啪唧一下撞上一堵墙——
一开始他以为是墙。
然而一抬头,看见一张冷峻的帅脸。
字面意思,又冷又俊。
正是他有原则的电波系后桌,岱室。
不妙,不妙不妙不妙!
东野平的直觉拉响警报,绝对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果然下一秒,岱室稍稍弯腰,勾住他的膝弯,打横将他抱起,标标准准的公主抱。
咔擦。
突兀的闪光中,东野平打了个冷颤,人凉了半截。
他近乎是机械地咔咔转脑袋,门那头的宓柔儿举着手机,一脸“哇哦,石锤了”,见东野平挣扎着要下地,立马砰地拉上门。
挽留的手僵在半空。
东野平整个人都不好了,“死了。”
“不会的。”
岱室抱着人往回走,“她还能活一阵子,大概七十年。”
东野平痛苦地闭上眼,“不,我是说我。”
大约是不错的天气。
落入坪庭的阳光正好,苍松静立,蹲石古朴,幽径旁攒聚着青苔,名为惊鹿的竹筒倾倒,击在水钵上。一声轻响,岱室回神。
原来已经走到这里了。
他稍稍歪头,视线有那么一瞬间的发虚,“我看不到…你比我活得久。”
东野平的头更痛了。
这个后桌一路不说话,走了快五分钟,结果就说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按你说的那至少是七十年后的事了吧,那没事了,先放我下来。”
岱室照做。
然后就发现,东野平盯着他的…头发看。
而且表情很不自然,“新染的?”
为什么要染绿色啊!
东野平的心在呐喊,而且不是一种绿,深碧、千岁绿、萌葱色、木贼色、柳绿,层层叠叠,清爽天然如同一座夏季的森林,别说还挺好看。
“染的黑色褪了。”
岱室提起一小撮头发,“老师说这里可以不用染。不喜欢吗?”
“不是,好看的。”
东野平立刻改口,“太久没看到有些吃惊。”
然后,活生生的。
岱室满头开出小粉花,能落花瓣那种。
东野平捡起一片,一点不假,是真花。算了算了,他想,他都能给人长草,后桌凭空长花算什么呢?说出来更像能合并同类项的样子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