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将王璋给吓得欲要当场跪下，只是太子按住了他。

那清冷的瞳孔中，清晰的倒映出王璋的惶恐无措。

然后他听到东宫太子又说：“初到燕京，又被权势富贵迷晕了眼的人，都似你这样大言不惭，觉得赌一把，似乎什么都能拥有。”

“其实不然。”

“我们这些人，你一个都得罪不起。”

“聪明的人，不会掺和到这些事情里头。”

王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些什么。

即便是太子当真被他算计，被废了，可也是皇家之子。

太子想要对付四皇子，或许并不容易，可对付一个小小的他，却是轻而易举。

再者，他毁了乾贞帝一把手教出来的太子，乾贞帝也不会轻饶了他——哪怕他是无辜的，更何况，他并不无辜。

四皇子又如何会为了一个小小的他与乾贞帝对上呢？

更不要说，太子明显知道他要做什么。

这些显而易见的道理，却因他之前被恨意惶恐迷晕了眼，竟是没想到。

而今太子稍稍一拨弄，王璋就明白了过来。

他后悔不已。

自己的道行和这些天潢贵胄比起来，真是不值一提。

王璋额前滴汗，或许是因为惊吓，让他反应变慢了一些，然后他道：“下官自知自己有错，还望太子给下官赎罪的机会。”

“下官愿意指认四皇子。”

李羡姜凤眼微眯，倒是不意外，然后他举杯至唇边。

王璋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里。

“孤用人也是有条件的，似你这种人，不配为孤所用。”

之后李羡姜身旁的内侍上前，抽出手中银针，试了试杯中酒，方与李羡姜点了点头。

李羡姜执起酒杯，露出了个凉薄的笑容，便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任由热流在胸腔之中涌动。

再度看向堂外，有雁子三两只，夹杂着呢喃声，斜着身子在空中掠过。

似是有些美好。

秦妩似乎就站在不远处，她面上不再惶恐，眼中不再蓄满泪珠，而是微笑着朝他说：“殿下，谢谢你呀。”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

李羡姜有些头疼，他扶了扶额，额前烫得厉害。

王璋心惊，“殿下，要不要下官去给您找郎中来。”

太子没有说话。

王璋不怀疑四皇子给的药是假药，因为他能看到太子的异样，只是东宫太子的自制力着实太惊人了一些。

蓦然又想起之前四皇子身边内侍的嘱托，说要将这药给太子和秦妩一同服下。

或许就是因为太子的自制力太强了些。

如今太子身边没有女人，尚且还能支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