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现出葛来福治疗良好的假象,管家陈廖千伙同安保给他下药,让他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好在镜头前演戏,糊弄糊弄他那个便宜老爹。
而拍完之后,周平自然是得回到阴暗潮湿的地下室,继续当那个生不如死的小白鼠。
也是因此,周平以及逝去的原主葛来福都十分痛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管家陈廖千,以及放任他在此受苦的父亲葛大柱。
“咳咳……”
正当他陷于沉思之际,卧室之外忽然传来的一道咳嗽声,让三名壮汉的动作为之一滞。
刀疤男快速补上最后两处妆后,捏起周平的下巴看了看最终成品,发现没什么问题,便捋了捋他白色病服上的褶皱。
随后他取过被子盖住周平的下半身,起身退到两名同伴身旁。
那调试摄影机的壮汉点击录像后,对着房门说道:
“陈爷,可以开始了。”
话音刚落,便见房门吱呀打开,走进一个身穿礼服,作管家打扮的白发老人。
他手中端着餐盘,盘中盛放着一个彩绘精美的瓦罐。
老人姿态优雅而缓慢的踱步来到床边,俯身将餐盘放在样式精致的小桌上,说道:
“少爷,您吩咐的佛跳墙做好了。”
说着,他揭开了盖子。
这盖子甫一揭开,浓郁的香气便从那瓦罐中喷涌而出,瞬间充盈于整座卧房之内,让在场众人不禁喉头耸动,暗咽唾沫。
就连被麻痹肌骨,浑身无力的周平也是眼前一亮,忍不住鼻翼扩张,倾尽所能的吸收着飘荡在空气中的芬香,让它们冲刷自己久经地下室浊气浸染的五脏六腑。
而那早已准备的摄影机在老者进来时便跟着他移动,将这一幕完整的录了下来。
对于老人的做作姿态,早已习惯的周平不甚在意,只是有些艰难的咽下被这美食勾引而出的唾液,毕竟自己平时吃的都是些寡淡无味的浆糊状‘营养餐’,跟这完全没有可比性。
他有心转头观察美食养养眼,但脖子上无力的肌肉显然无法支撑他完成这种高难度动作。
“来,少爷,张嘴,啊”
也不管周平回答与否,老人自顾自的用刻有‘葛’字的银汤匙舀起浓白汤汁递到周平嘴边,让少年那耸拉的嘴唇不禁微微颤动。
“咔!”
随后听得一声喊“咔”,悬停在周平唇边的汤匙瞬间调头,送入老人嘴中,让他发出了极为享受的绵长音节。
这时,早已等候多时的光头壮汉冲上前来掀开被子,将恋恋不舍的周平一把扛起,放在了摄影机右侧墙角的沙发上。
而墨镜男则熟练的脱掉西装外衣,露出里面的绿色紧身衣。
他快步来到床边,拉下头罩,只露出一张嘴来。
在几经调整后,他躺在了周平方才的位置,故作欣喜的吃下老者重新递上来的,所剩无几的美食。
而摄影机也忠实的将这一幕幕完整的记录下来。
这样的场景,周平虽然在记忆中看过几次,但他还是感觉十分怪异。
尤其是那身突兀的绿色紧身衣,让他想起了陌生而熟悉的“特效剪辑”一词。
虽然已经穿越了一个月,可周平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仅限于葛来福的记忆,并未真正的接触这个差异巨大的世界。
尤其是那方便快捷,让少年葛来福临死前仍念念不忘的网络,以及埋藏在电脑深处,路径复杂的学习资料。
两者之间虽然大体相似,但周平先前的世界却是处于末日时代,可没现在这番平静安乐的日子。
所以周平对于自己受到的非人待遇虽有反感,却也能苦中作乐,心中宽慰自己,至少享受到了难得的平静。
若是没有那令人头疼的梦境折磨和永无止境的实验,周平说不定真就爱上了这种生活。
看着那人表情丰富的吃完大餐,末了还装模作样的评价一句“尚可”,周平心中就有怒意难平,呆滞的苍白面孔下隐隐有青筋凸起。
可惜这麻药确实药效强劲,让他连愤怒的表情都做不得,只能将一切的不忿埋藏在心,默默的在小本本上再添一笔,等将来一块儿清算。
“等着,再过几天,老子就能完全吸收那股能量了,到时候,就是你们命丧之时。”
少年满含幽怨的目光落在了那被墨镜男舔舐干净的瓦罐上,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滴乳白汤汁以十倍慢放的速度落入他那张开的,满是烟熏黄牙的血盆大口中,然后被肆意扭曲的分叉红舌卷进无底深渊。
“不……!”周平心中一片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