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叙白口中,秦落月还知道了另一个消息,郑微微至今仍未找回来。
“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若她还未找回来,会不会已经……”秦落月的话没有说完。
就算郑微微对她有恨,但一想到这样一个姑娘流落在外,她便忍不住担忧。
即便在现代也会有人被拐卖,更何况是这个朝代?
北越虽然开放,但对女子名节同样重视,郑微微这么久流落在外,未曾归来,在郑家人眼中恐怕她早已不洁,就算接回来也会成为京城人的笑话。
沈叙白懂她没说完的意思,点头道:“正因如此,蓝沛安才不得不引咎让位。”
这时秦落月才想起郑微微是郑勘的女儿,郑勘是刑部尚书,多少有自己的人脉,再加上嘉明帝也有心让人取代蓝沛安,他这丞相自然坐不稳。
“郑家已经派人去蓝家要人了,只要郑微微一天没回来,蓝烟柔的性命就未必能保住。”沈叙白说起这话时面无表情,好似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不过,可不就是无关紧要吗?
秦落月没有为蓝烟柔说话的打算,她既然做了这事就要承担后果,是生是死不是由她说了算的。
两人窝在被子里聊了一会儿,外头传来月素敲门的声音,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虽然秦落月不能下床,但这个年也算热闹,没少感受过年的氛围,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消失过。
翻过这个年,月逢春可算同意她下床走动了,但每回必得让秦松朗或是秦时安,又或者是沈叙白陪着,免得她一不小心伤到自己。
“我不像是个人,倒像是个瓷器,碰一碰就得碎了似的。”赶上罗绮休息,秦落月冲她大吐苦水。
“瓷器都没你这么宝贵,你是瓷做的熊猫。”
罗绮话没说完就被秦落月追着打了过去。
二人就在医馆门口打闹,有秦时安看着,不怕生出事端。
突然身后头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你们医馆的大夫何在?我家老夫人晕倒了,你们赶紧随我去瞧瞧,要是耽误出了大事,你们可赔不起!”
秦时安闻言转过身去,瞧见一小厮打扮的模样面色着急,只是有些趾高气扬,令人反感。
他冷笑道:“你这话说的古怪,你家老夫人真晕过去了,应该送到医馆来,怎么会让两个姑娘跟你过去?再者,且不说她二人未必是大夫,就冲你这态度,也没得给你瞧病的!”
秦时安谨慎有余,加上生得威猛霸气,沉下脸来将那小厮吓得战战兢兢,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那头听到动静,秦落月扶着罗绮过来,见哥哥同那小厮一个凶神恶煞,一个两腿发软,赶紧上前道:“发生什么事了?若是家中有病人,不妨抬到医馆来,天底下最好的大夫就在这医馆里呢。”
原本小厮还打算找他们救命,可这会儿听到秦落月大言不惭,顿时又拿出气势来。
“你们这些个夯货!刚刚那人还同我说你们未必是大夫,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夸海口的,你们这哪是医馆?分明是杂耍班!莫要害人性命!”
许是因为恐惧秦时安动手,那小厮拔腿就跑。
只可惜秦时安长臂一伸,便拎着他的衣襟拽了回来,“再把你的话说一遍?”
“哥哥,不得无礼。”秦落月无奈,从他手中将人解救下来。
她打量一眼那小厮,瞧见他衣服上的花纹不是京城常见的,问道:“你们不是这边的人吧?可是来投奔亲戚的?”
“我们家老夫人是过来瞧她妹妹的,这会儿正晕着呢!”小厮当真是着急了,跺着脚道,“你们知道我家夫人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她要是在崀山镇出了事,你们一个个都得掉脑袋!”
罗绮看了一眼秦落月,挺身而出,“我是大夫,我随你过去。”
小厮原本不信,但秦时安凶神恶煞的一番威胁后,他也只能把人带到马车上去。
秦落月没同罗绮他们一起去凑热闹,走进医馆把这事告诉了母亲和外公。
年后没过几日,沈叙白和秦国公就都回京复命去了,书房便留给了月逢春和月素。
回想那小厮身上的图案,秦落月皱眉道:“那图案瞧着,像是南边的。”
她口中的南边不是北越南方,而是接近于南越的地段。
因为天机老人的死,秦落月曾经研究过那块布料,对北越南越的花纹都有熟悉,刚才没想起来,现在回想却是极其相似的。
“他们是南越人?”月素反应极快,瞬间明白女儿的意思。
“倒也未必,北越与南越交界的地段模糊不清,不过可以确定,他们是从南方来的,至于是镇南王的地盘还是南越,那就说不准了。”秦落月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