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他看不清。
鼻腔里传来面条的香味,甚至还能闻到肉臊子的味道。
家的味道。
江祭臣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这几个字来。
“喂!江祭臣!你醒了吗?你要吓死我了!”
江祭臣的视线终于开始清晰,首先映入视线中的,便是司杨廷的脸,他的身上被包扎着好几处伤口,他的表情焦急却又惊喜,他咧着嘴对江祭臣笑。
“喂!江祭臣!能看清我是谁吗?”
江祭臣全身都没有力气,但看到司杨廷能如此生龙活虎,放下心来。
他扯着嘴角,笑出来杨廷,你没事便好”
江祭臣的声音很轻,就像不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一般。
司杨廷也放下心来!江祭臣,我跟你说,你要是再不醒来,我都准备挖个坑把你埋了,让你好生安息了,你再这样吓我,我就扔下你不管了!”
江祭臣跟着笑出声来。”
两人的身后,有人推门而入。
那是一个好听的少女声音了?”
司杨廷转头看向身后,规规矩矩得起身清姐姐,你来了,醒了,他醒了。”
江祭臣的头突然疼起来,他用力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皱眉。
眼前,那个被司杨廷叫做阿清姐姐的少女,手里端着一个药碗走过来,俯身看着江祭臣,唇角轻轻上扬,伸手抚摸江祭臣的额头。
她在笑。
鹅黄色的纱裙,头上并没有过多的发簪装饰,但看上去亲切而温暖。
“祭”
那少女淡淡笑着,温柔而好看。
少女身后的司杨廷却并没有因为那少女如此叫江祭臣的明儿而诧异,反而露出开心的笑容鲛人眼中的泪水滚落满地,地上那些“人”发了疯一样的疯抢着地上的珍珠,一颗一颗晶莹剔透,却隐藏着无尽的贪婪与黑暗。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为什么总是叫我沙华这个名字?沙华是什么人?你知道我的身世?还是”江祭臣问道。
鲛人冷哼一声倒是忘得一干二净?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像一张白纸一样,一世又一世得重生?你身上的罪孽,永远都洗不干净!”
远处仍然悬在半空中的司杨廷大喊着,江祭臣,这妖怪的意思是不是,当年是你背叛了她?爱上了别人?”
鲛人突然动怒,手指一挥嘴!无知的人类!”
说着,只见司杨廷的身体快速向下落去,砰的一声,跌入水里,溅起一阵水花。
江祭臣从鲛人身上收回视线,只看一眼,司杨廷的身体已经在向水底落去。
他本就是旱鸭子,完全不会游泳,这会子,他越是挣扎,便会越是往下坠落。
而在他身边游走的那些怪鱼,已经盯上了司杨廷坠落向黑暗中的身体,水面上冒着咕噜咕噜的气泡。
江祭臣再也管不了其他,跃身而起,落入水中。
白色的长衫在碧绿的水中坠落而下,冰冷,潮湿,却是美的。
鲛人难过得望着江祭臣消失的背影,冷笑道起死?好,我成全你们!”
她收起哀伤,高举着双手,嗓子里发出清脆好听的歌声。
那歌声,宛若幽灵,静若少女,空灵而悲伤。
眼前的水中开始翻滚着巨浪,那巨浪之下,暗涌着数不清的黑色影子。
巨大的,惶恐得,甚至能听到水底传来奇怪的嘶叫声。
那是从不曾听过的奇怪声音,回音穿透人的耳膜。
那些被束缚着腿脚的“人”们躁动不安,也跟着鲛人从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音,宛若追随主人的狗。
水中,江祭臣的身影朝着司杨廷的方向游走而去,他故意在水中弄出声响,水中那些怪鱼尖锐的唇齿,在水中划过一道道波纹。
但那些怪鱼的身影却并没有朝着江祭臣的方向而来,而是向渐渐朝着黑暗的水底而去的司杨廷而去。
水中,动物游走的声音,听上去令人惶恐不安。
江祭臣思索一瞬,抽出腰间的软剑,对着自己的手臂就是一剑下去,血水瞬间染红了江祭臣周边的碧蓝,有部分怪鱼闻到更近位置的血腥味,掉头,朝着江祭臣而来。
江祭臣见这种方式有效,便对着自己的腿部又是一剑下去,伤口很深,冰冷的湖水中,江祭臣已经不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