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头缓了一口气:又救回来了……
郑德强实在拿捏不准老头心思,只能尝试着整理一下桌椅。
老头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也不敢再刺激他。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难,何意?
很难?
非也,大难尔!
前世的郑德强无事找事,有事能把人烦死,甫一晓得蔡老头能教功夫立刻精神奕奕。
大难以后决定痛改前非,不愿阿谀他人,故而立刻冷脸相迎;这会儿被老头一吓,更是极力克制,一言不发。
蔡老头知他行为怪诞,这会儿八成又是什么毛病发作,实不知如何搭话。
况且,以后引他入门,自己也是他长辈,岂可自降身份,没了长幼之序。
这一老一少整个上午一句话都没有。乡野小镇,生意不隆,更是桥接圆场的机会都没有。
堪堪到了中午,蔡老头实在忍耐不住说道:“你且回去吧。”
郑德强木然应答一声,回下山村去了。可是学艺不成,这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天色未暗,实在忍不住的憨子胡乱吃了一锅薯粥,晃叽晃叽的朝蔡老头的摊铺出发了。
夜未深,便已经到了铺子门口,只是老头早已经关门,屋内无灯火,也不知人在否?
深秋夜晚,凉风带有些许寒意。然郑德强牛马皮肉,天然抗寒,窝在铺子门口,渐渐的婴儿体质作祟,沉沉睡去。
午夜,风起,渐劲,雨降,愈急,郑德强被冻醒。
俄顷,电闪雷鸣,狂风呼过长街厉如鬼啸,骤雨击打瓦砾声如恶蟒震鳞。
蔡老头在黑暗的屋子里睁开眼睛。
一道闪电划过,随后才是轰鸣的雷声。
他闭上眼睛,神情落寞。
山区的狂风暴雨格外的危险,路途泥泞,易发洪流,林深湿气重,易遭雷击……
下山村地势低洼,那孩子应该来不了了吧!
“难道真是天意?”
疾风骤雨,肆虐整个夜晚,蔡老头越是沉重。
风过,雨过,独留湿冷,寂寞,孤苦……
郑德强莫名的记忆起前前世孩童时,还在村子里上小学。那一年的某日放学,风雨也和今天的一样无情,自己迷路在了田野里。
只是,那一年的黑暗里,父母在草垛里找到了哭泣的自己。
今天,只有自己等待黎明的到来。
檐头水珠坠落,反耀朝阳,露曦透过门缝,映在老头脸上,今天的他愁措过于昨日。
伸手打开门闩,雨后清晨的凉意进屋,伴随的还有一个佝偻的身影。
蔡老头下意识的退让一步。
啪叽!水渍四溅,身影缓缓爬起,佝偻的身躯慢慢张开,莫名的有一种坚毅。
朦胧的郑德强看清眼前之人,下意识的叫道:“师父……”
天意如山,峰回路转,此子有风雨不拔之性格,真我铁像门理想传人,蔡老头下意识的叫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