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掌心,这就是这个夜晚唯一的温度了。
10
“怎么了,西泽,那个人有什么不对吗?”女孩的声音响起。
黑发少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有听到什么吗?”
“没有。”女孩回答得干脆:“他的心声很干净,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干净么……”
人的心声怎么可能会是干净的。最大的可能性,是知道有人能够窥探人心,所以刻意不去想任何事情。
黑发少年笑了笑,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熟悉而已。”
像狱警,像悬浮舱的工作人员,像威尔逊手下的普通助手,像每天安安静静经过他牢房前的清洁工。
像那个,他曾经去寻找,但一直没有出现的人。
西泽尔自认为从不是喜欢强求的人。更何况,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从白象区到现在。
那便如他所愿吧。
11
西泽尔离开了。
夏佐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找不到对方了。
他也不能激活自己的血脉,因为一旦如此,西泽就能够轻而易举地感应到他,他的一切努力都可能白费。
血脉只能压制,然后在最后一刻激活。
夏佐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竟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些什么。
他换了个身份去了荒区,见了坐在轮椅上的沫尔。
少女金发暗淡,一副将死之兆。
“对不起。”夏佐突然说道。
——我夺走了你的救赎,你的信仰,你的神明。
少女费力地抬起眼皮看他,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我的力量是治愈,”夏佐说道,“可以给我个机会……尝试一下吗?”
12
夏佐放弃了大祭司的身份,放弃了夏佐·弗莱曼的名字,他用尽方法治好了沫尔,然后婉拒了沫尔父亲留下的请求,一个人前往北荒冰境。
这里给他的感觉很不好,他不喜欢这里。
无数的本土生物来阻拦他,鲜血将夏佐的衣襟染红,但他没有停下。
夏佐也会在很疲惫的时候吐槽,明明都是来献祭的,怎么自己就是这个待遇。难不成他还要去传教吗?就他这个样子很难让人信服啊。
他就这么自娱自乐着,来到了记忆中的地点。
夏佐在抵达位置的那一瞬间就激发了自己的血脉,果然听到了神宫隐隐的回复的嗡鸣。
他再也没有任何力气,瘫坐在地,脸上却是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有意识,商量一下吧。你需要基石吗?我可以做这个基石。”
“求求你,放过西泽吧。”
13
他值得更好的一切。
14
夏佐再也没见过西泽尔。
他也没有再去寻找。或许遗忘对谁都好。
只是有时候,他也会幻想,某一天自己能够以褐发少年的模样走入一家酒馆,看到黑发青年带着年纪小小的少女坐在一桌,青年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要女孩不要喝多。
然后他会和他们擦肩而过,相视一笑,分别在冰境里无尽的冬天。
15
西泽永远不会知道夏佐·弗莱曼。
但夏佐·弗莱曼,会永远记得西泽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