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出手吗?”宫玄钰突然问。
暗夜还没反应过来,冥夜却是已经知道了自家王爷口中的“他”是指谁,轻轻地摇了摇头。
宫玄钰迎风站在那里,面部背对着阳光,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看不出他脸上的喜怒。
可是在他身边伺候多年的暗夜却是知道,自家王爷越是平静的背后其情绪波动就越大。
想想冥夜刚刚说的,那么多人都参与到了暗杀王妃的行动中,更让人难以接受的居然还有贵妃娘娘,那可是王爷的亲娘啊,他真的不知道自家王爷还要承受多少。
宫玄钰抬头,看了眼天色,对着众人下令道:“天色尚早,你们随本王继续寻找王妃。”
说完,一个转身就向着悬崖走去。
“王爷!”姬夭月忍不住喊道:“也许她已经不在了呢,你这样下去有什么意义呢?”
宫玄钰头也没回的道:“她一定在某处等着本王,本王信她!”
姬夭月看着他坚定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蹲下身子,坐到一边闭目养神去了。
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管一虎,挑了挑眉,为了这小子,这几天可累坏他了,也算对得起那丫头了吧!
又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搜索,依旧毫无音讯。
宫玄钰从起初的一言不发闷头搜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到后来的脸色越来越白,整个人身上散发的阴寒之气也越来越重,那双原本就布满红血丝的眸子此刻也愈来愈红,渐渐变成了骇人的猩红色,像极了入魔之人,模样也随之陷入癫狂。
尚不知情的暗夜,拿了食盒走了过来,刚喊了一句“王爷”,待发现回过头的宫玄钰时,差点没尖叫出声。
面前这个形容枯槁、胡子邋遢的男人,哪儿还有他家王爷玉树临风帅得惊天动地的的尊贵模样。
一个失手将食盒打翻在地,大声喊着“姬夭月,姬神医”。
姬夭月问讯赶来,看到宫玄钰的模样,立马左手翻转射出几枚银针。
宫玄钰当即“噗”地喷出一大口血来,猩红的双眼逐渐露出几分清明来。
暗夜立马上前扶着他,心疼的喊:“王爷,您好些了吗?”
姬夭月从胸口贴身处掏出一个白玉瓶,倒了半天才倒出一枚黑色药丸,肉疼的塞进他的嘴里,嘟囔到:“护心丹可就剩剩最后一颗了,你可得悠着点儿。”
宫玄钰吐出一口浊气,一把推开暗夜,站直身子,转身独自离去。
那孤寂悲凉的背影看得暗夜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擦擦眼睛道:“王爷实在太可怜了,这么多年从没见他这么喜欢在意过什么东西,这好不容易有了,还被身边的亲人给千方百计除了,这换谁,谁受得了啊!”
见姬夭月站在一边不说话,他擤了下鼻涕道:“喂,我家王爷刚刚吐了那么多血,会不会有事啊?”
姬夭月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没看到他刚刚吃的什么吗?”
暗夜:“不就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子嘛?那不止血的吗?”
“那是护心丹,神药,天下间可遇不可求的奇药,你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姬夭月冲他吼道,然后一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
留下被吼得一脸懵逼的暗夜。
就这样,宫玄钰一直在北幽月出事的地方整整逗留了十日,终于十日后找到了北幽月当日出事时穿的那身血衣。
宫玄钰一言不发的将那身血衣叠的一丝不苟装进一个盒子放在胸前,然后带着人离开了那里。
三日后,宫玄钰赶回军营,与苏湘汇合,而路由在当天就被宫玄钰命人点了天灯。
这是相当残忍的刑法,以前只为了处置那些十恶不赦的战犯,用在一个钦差大臣身上,可见宫玄钰的愤怒。
处置了路由后,宫玄钰不再耽搁直接率领军队班师回朝。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都城内也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先是鲁王侧妃北雪微不幸摔了一跤,当场就将八个月大已经成了型的男胎摔了出来,可惜婴儿落地连哭都没哭就当即毙了气。
紧接着才小产三日不到的北雪微就被人发现赤身死在了京都最大的青楼里。
当时还被不少熟悉的贵人看到,这件事直接让鲁王府颜面扫地。
京都关于鲁王府的谣言也渐渐流传开来,说是这位侧妃之所以落得下个下场,完全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究其原因是因为她红杏出墙,给鲁王戴了绿帽子,而那个在王府生生流掉的胎儿也不是鲁王的种。
这样一传,鲁王既成了冤大头又成了杀人凶手,真真假假在舆论的推动下已经分不清了。
谣言越传越严重,文和帝没办法只得免得鲁王的早朝,让他待在府中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