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1看着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令人苦恼、恐惧的事情，到了他这里，居然这么期待。

“你说得对！这就是1场选拔。”北野手舞足蹈，名牌西装这会儿更像是某个滑稽的布偶服，“但是谭虎没能通过！不然也不会有你，他到底是哪1环出了问题呢？是最后的选择吗？”

“国家、家庭、全人类。”他自顾自得演说着，似乎身临其境，“对！对！对！他应该选择杀了曾国强，这才是真正的正确选项！”

他回过头，那张脸上有着兴奋时才有的潮红，“任1！任1！我猜得没错！曾国强已经说了，如果杀了他，他将会带着招致灾难的边界外的科技进入坟墓。那么，人类也不会往边界外发展，也不会出现种族性的灾难。”

“1定是这样的！1定是这样的！”

北野次郎好像在演1出独角戏，所有的动作和台词都由他1个人完成。他的情感真切，每1个表情都不掺丝毫地虚假。

任1看着他，不禁苦笑起来。他的圈子里，没有什么达官贵人，只有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平明百姓。

今天，他才真真切切明白了人生的差距。

那些贫穷的人，整日背着生活的沉重和繁琐，重压之下，让他们双脚麻木，不敢挪动1步，生怕自己支撑不住。

而那些贵族，他们生下来就站在云端，十指不沾阳春水，轻飘飘的、不真实的感觉，让他们内心感觉麻木，于是，他们总是出格，去寻求着新的刺激。

北野次郎没有在意任1，他现在全身心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这件事上。他1遍1遍地推演，1遍1遍在心里摆下沙盘。

“够了！够了！”任1喊叫着

北野次郎停下了来来回回的脚步，皱着眉头，盯着任1看，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苦恼。

“你怎么了？任1，你不想知道真相吗？你不觉得这段经历很魔幻，很有趣，很刺激吗？”

任1感觉自己跟北野面前有1条宽阔到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我当然不觉得！”任1有些恼怒，“你知不知道，我的人生被操控着，这是1件多么操蛋的事情啊！你知不知道，我本来可以安安稳稳得度过1生，但现在，我1天安宁日子都没有！我被迫做着各种选择！我被迫得看着我的朋友和亲人，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利用着，他们的生命变得跟那俩根手指就能提起来的棋子1样无足轻重！”

任1越说越激动，他脑子里满是谭虎焦黑扁平的身体

北野听着任1的话，沉默了。他尝试着把自己放在任1的位置上，遭遇着相同的事情。即使这样，他还是无法感到任何的悲伤。

“对不起。”北野礼貌性得道了个歉，深深鞠了1躬。

任1的鼻孔出着粗气，努力得平复着心情。

“不过，作为旁观者，我感觉我可以看到1些你无法看到的东西。”北野继续说道，“我把你的经历想象成1款游戏，那么主线任务和后续发展，都有着很清晰的脉络。当然，你想听的话，我才会讲。”

任1点了点头，“说吧。”

“接下来，你会遇到和谭虎1样的选项——国家，个人，全人类。既然谭虎错了，那么你应该选择个人或者全人类的其中1个。我个人倾向，你应该选择全人类。”

任1哭笑不得，“你1开始，说我讲的故事太过魔幻。我以为你是现实主义呢，结果，你现在说的话，更加的魔幻，都跟人类命运挂钩了。再说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可以决定全人类命运的事情啊，我们只是70亿分之1，跟沧海1粟没区别。”

北野次郎异常认真，完全没了之前的玩世不恭。

“有的时候，全人类的命运，就是由1个人改变的。至少在游戏里，主角如果是正派，他的任务就是拯救世界。如果主角是反派，那么他的任务应该是毁灭世界。”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2点。”

“也许，指引你，培养你的目的，就是拯救世界，或者毁灭世界。”

“我？！拯救世界？！毁灭世界？！”任1笑着摆摆手，“得了吧，我可没这能力。”

“这会儿你不正在锻炼能力吗？”

北野次郎指着远处的鹿角大楼，任1目光呆滞得跟随着他的指尖。

月光下的顶楼异常明亮，那里有1颗仰着的雄鹿头颅。它头上的角高耸入云，狠狠地刺进了月亮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