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微微垂眸，眸子一暗，眼里的光有些冷。

等她再次抬眸时，脸上又恢复了温柔得体的笑。

“皇上，您看了臣妾这么多年，还没有看厌吗？”

如果是以前的皇后问这话，兴贤帝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他非常厌恶皇后。

不然，他以前怎么会把管理后宫的大权交给德妃。

除了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他必须去皇后的寝宫，其他时候，他一刻也不想看到皇后。

就算初一和十五这两个晚上去了，也只是坐一会儿就走。

皇后从来不生气，不吵不闹，不争不抢，连她生的大皇子容皓，也酷似她的性子。

民间曾有人嘲讽皇后，说——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而窝囊皇后生的儿子也窝囊。

即便如此，皇后也从不生气，她依旧是那与世无争的性子。

直到之前德妃被打入冷宫，掌管后宫的大权重新回到她的手里，她的性子才慢慢变了。

比如现在，她会精心打扮以后来见兴贤帝。

“如果皇后日日如此，朕又岂会看得厌？”兴贤帝拉着皇后的手说。

皇后笑了笑，将手从兴贤帝手里抽了出来，端起托盘里面的玉碗，声音温柔如水，“皇上，臣妾听说您最近几日都没有胃口，特意亲自给您除了香菇鸡丝粥，您尝尝。”

她端着碗，没有动。

兴贤帝看着她手里的粥，也没有动，他在等她喂。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皇后很快反应过来，立即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勺喂进兴贤帝的嘴里。

兴贤帝一咽而下，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神色，忍不住笑道，“就是这个味道，以前我们刚成亲，你也给朕做过。”

皇后微笑着说，“皇上若是喜欢，臣妾以后天天给您做。”

兴贤帝根本没有注意到皇后的笑容没有到达眼底，他点头，“辛苦皇后了。”

等兴贤帝吃完，皇后又陪他说了一会儿话才准备离开。

这时，兴贤帝突然开口，“皇后，你把皓儿教得很好，他似你的性子。”

皇后微微一愣，“是皇上您教导得好。”

“你回吧。”兴贤帝没有多言。

“是，皇上。”皇后缓步离开。

她走到殿外，隐约听见殿内的声音。

“王富贵，去叫容皓来见朕。”

“是，皇上。”

“这人上了年纪，还是觉得原配好啊，容皓……也是个好孩子。”

……

皇后没有再听，加快了脚步，无人注意到她嘴角的讽刺。

回到鸾凤殿，皇后立即下令，“备水，我要沐浴！”

“是，娘娘。”

很快，木桶里面装了大半桶水，皇后进到木桶里面，她将整个人都淹没下去。

她在水里憋了一会儿才冒出来，她疯狂擦拭着身体，仿佛身体上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直至洗了三大桶水，整个身体都被擦得通红，皇后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