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天,在知道有关父母失踪的线索后,他竟敢只身涉险。虽然地址被设定无法说出,但也仅此而已,并不能阻碍自己带别人来,可见他急到了什么程度。”
“然后……”爱丽丝看着蜷缩在门边的林旧,突然感到自己有些许残忍。
她一把推开房门,失去依靠的林旧重重摔倒地上,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就像西伯利亚的雪地一样空旷。
“我知道你父母的下落,”爱丽丝缓缓说道,“或许,爆炸的真相也可以知道。”
“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林旧终于开口,声音如同地板一样冰冷,“我不过是个实验品。”
“一个,因为事故反而幸免于难的实验品。”
“知道吗,”林旧慢慢爬起来,“西伯利亚的雪地很冷,野外的篝火很暖和。”
“生肉也可以吃,虽然会有点疼。”
“我这样的……或许连人都算不上,哪有能力帮你们呢?”
林旧沉默了,手中的宝石发着奇异的光,身体的疼痛也在慢慢减弱。在那层外衣被粉碎之后,记忆的门扉向他张开了几寸空隙,但在浓重的迷雾笼罩下,只有些许风景能让他看到。爆炸,火光,衣不蔽体的奔逃,西伯利亚的寒风中眼泪冻在了脸上,长期的饥饿让他重重倒在了雪地里。后来,从后边来了一个人,又来了一个人,,用残破的白衣裹住自己,在摇曳的火光边带给了自己第二次新生。
还有一声温柔而熟悉的“再见”,在这些记忆的之前的之前,但那张脸庞却迷失在彼端,被沉重的记忆压在底下,留给林旧的只有迷雾萦绕,和残存的印象。
“你喜欢后来的生活吗?”
“……喜欢,”林旧的声音仿佛梦呓,“但我亲手毁了它。”
“那不是……”
“不需要安慰我,”林旧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即使所有人都认为我没错,即使连受害者都不来追究我的错责,但我自己依然这么认为。”
“这是我自己的罪孽。”
爱丽丝没有反对。是对也好,非对也罢,他已经给自己钉上了枷锁,谁都没有那把钥匙,包括他自己。从今天开始,他将抱着罪人的身份,永世溺死在世界的洪流中。
“但还有一个人。”爱丽丝紧盯着林旧的眼睛,“那个把戒指送给我的人。”
“他?”林旧当然记得比尔说过的话,三年前来到这里的奇怪男人,“他是谁?”
爱丽丝正要说话,一个声音自屋顶响起:
“不劳爱丽丝小姐,介绍这种事,我自己会做。”
天花板轰然打破,一个瘦长的身影在烟尘中缓缓降落。
“好久不见,爱丽丝小姐。”那个身影鞠了个躬,“我是来回收你的。”
“符生……”爱丽丝紧盯着在弥漫的尘土中一步步靠近的身影,突然脸色一变,“小心——”
话音未落,只见符生轻轻抬手,在他背后正欲动手的比尔被轻易抓起,一把扔到了大门敞开的房间中,墙上刻有精美花纹的的木板散落一地,在比尔背上重重砸下。
“好了,没有碍事的……”符生的眼光盯上了一旁被余波撞到墙上。半天没起来的林旧,“啊,还有一个。”
说着,符生随手一挥,将林旧凌空提起,紧紧掐着他的脖子。林旧两腿不停挣扎着,眼看就要断气。
“阿尔多蕾还真是……就安排这么几个,还说什么护住……”
话未说完,突然一道红光闪现,刺骨的灼热感骤然升起。符生的眼瞳猛然收缩,手中也不禁放松,被红光包裹的林旧摔到了地上,本就微弱的光芒就此熄灭。
符生看着眼前的三人,一个在重重的木板下挣扎,一个伏在地上苟延残喘,还有一个靠着墙一动不动。
“你们三个失败品齐聚一堂,省了我不少功夫。”
符生手一挥,一颗红色宝石从衣中缓缓升起,胜过之前的腐草荧光,整个房屋内都被浩瀚的红光紧紧包裹。在血色中,贴在脸上的影子和五官一起,共同构成了地狱般的诡异画卷。
“我有点改变主意了,”符生犹如地狱之主一样缓缓宣告,“你们今天,一个都活不了。”
烟雾乍起,为这场盛会更添氛围。只不过,似乎主办方并没有那么高兴。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