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谁是生来邪恶的。
“你也别说这些了。”
宵歌摇摇头,不知道妹妹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你那么好心,收养他呀。”
虞歌抱起手臂,极为不屑的的一哼。
收养他?
宵歌被她这么一说,心里一念起,于是俯下身子在小蠹耳边低语。
一个月后。
深夜,小蠹躺在房间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真是奇了怪了,以往的他光着身子,赤着脚,走在石子路上,睡在山洞里,怎么就能睡得那么香甜。
如今身下的大床是那么宽敞,身上的被褥是那么温暖,他,反而睡不着了。
小蠹拿了一把尖锐的小匕首,将自己的手滑破,里面涌出来的,是暗黑色的血液,摸了摸伤口,还是很疼,这不是做梦。
这世上,难道还有人会真的关心他吗?就算只是为了从自己这要到有用的情报而故作的关心也好,她始终还是给了自己不一样的感觉。
如果自己有母亲,有一个像她一样的母亲,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不用过得这般孤独了呢?
小蠹这般想着,慢慢的,也睡着了。
在梦里,他有了娘亲,他娘亲会温柔的唤着他宝儿,他还有了父亲,父亲会与他一起玩耍,会将他高高的举起来,在空着转着圈。
小蠹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只是他看不清父亲母亲的样子,他越是凑近,那张脸就越是模糊。
这一次,小蠹睡得很好,若不是屋外飘来了一阵饭香味,只怕现在的小蠹都还在睡梦中,不愿醒来。
起了床,虞歌让人带着小蠹去洗漱了一下,便让他上了桌。
小蠹平日没受过这样的待遇,今日突然这般,他稍微有些不自在,小小的脸上竟然还有一丝丝的窘迫。
虞歌微笑的将盘子里的菜推向他。
小蠹暗地里咽了咽口水,嘴上却是不屑的:“这种菜,小爷才不会吃,有没有毒蝎子,寒蝉,蜈蚣这样的小菜,先给小爷上点剔剔牙啊。”
毒童子以毒为辅食,但并不是每一日都得靠毒过日子,这般清爽的小菜,想必小蠹以前没吃过,看他那隐藏在桌子之下,不安分的小手便可知道个大概了。
“你尝一尝,若是不合口味,也就只能这样了,客栈里可没有山间那么多的毒虫。”
“好吧,那小爷儿我就勉强试一试吧。”
小蠹拿起筷子,却不知道怎么使用。
他活了这几年,很少吃过饭,每次吃毒药的时候,也根本用不上筷子,一双手就搞定了。
旁边的两名侍女见状,娇笑出声,小蠹的脸一下子红了大半。
穷破的小蠧一点难过,如果他不来这里,会不会会不会被人笑,连吃饭都不会,就算以前那些人欺负他,打他,可没有一次会这样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做,难过的想哭。
“你们以后别再来伺候了。”
虞歌冷着脸看那两个侍女。
碰~
碰~
“主子,我错了,我不应该笑知遇少爷。”
知遇,是宵歌给他起的名字,小蠧这个只能当小名字,大名实在太不合适了。
“是的,主子,奴婢再也不敢说知遇少爷半个不是。”
可当事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傻傻的坐在那里低着头。
小蠧不是真迁怒于她们两个,而是不知道怎么做。
以前他一犯错就是要跪着的,哪怕是磕碰头皮都不能原谅,要是旁边的人为他说一句,他的下场会更惨。
回忆起往事,身上的汗水急冒。
“你们下去吧。”
虞歌本想在说些什么,可是注意到他不对劲,直接打发她们下去。
也就是在她们下去那一瞬间,小蠹深深的松一口气。
虞歌嘴角了冷冷一下,换之笑的更是温柔。
“以后再也不罚她们好吗?”
将近求饶的语声,听得小蠧心漏一拍。
“好。”
傻乎乎的点点头,随后又懊恼不已。
怎么能够和这个人这么好呢,不能不能。
气自己刚才的事,小蠹狠狠吃一口饭。
香甜的味道在嘴里升起,他又狠狠吃起来。
“慢点吃。”
虞歌看着他的吃相,心里有些疼,小水以前也是这样的。
小蠹听到这话,心里头的想法脱口说出。
“话说我可不可以当你的孩子?”
“当我的孩子?”
虞歌一愣,瞬间觉得有些疑惑,这个孩子,怎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虞歌脸生嫌弃,但想起姐姐的话,又忍下去。
看到虞歌这样的反应,小蠹以为虞歌是在犹豫考虑,随即立马开口道。
“那个,你放心的,我,我一定会努力听你的话,就是你不喜欢,不想要的事情,我都尽量不做,我只是,只是从来没有唤过别人一声娘亲,这对你,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你不用对我负责的,我也不会与外人说的,你不用担心我会丢你的脸,好吗?”
“算了,你武功这么高,长得又还不赖,怎么会收我这样的孩子,更别说,小爷儿可能还活不过十二岁,倒是不能答应小爷儿,要不然以后你有了真正的孩子,他就该不乐意了。”
“小蠹?”
“没事的,不就是一个称呼嘛,小爷儿这么多年来,没有娘亲不也是活得好好的,再说如果小爷儿以后成名了呢,身后还跟着你这么一个女人,也着实的不光彩,天下的人也会以为小爷儿是沾了你的光,算了算了,不用了。”
虞歌看着小蠹的背影,这是他从昨天晚上,话说的最多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孩,却已经懂得了怎么掩饰自己的心意。
明明很在乎这件事,想要去争取,却又害怕受伤,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那小蠹以后,就得好好听娘亲的话了?知道吗?”虞歌的手轻轻的拂过小蠹的脑袋,那背着的身体,猛然一僵。
“你?你刚刚说什么?小爷儿,小爷儿没听清。”
“首先,就要将小爷儿这称呼改掉。”
“小,小爷,咳咳咳,我,我知道了。”
至少以后在她面前,他不再自称小爷儿就好了,至于其他人,与他没有关系,他也不会管其他人的感受。
虞歌又摸了摸小蠹的头,转身回了屋,几名侍女应该将小蠹合适的衣服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小蠹在原地,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努力吸了吸自己红红的鼻子,使劲掐了掐自己,真的好疼。
自己以后就不再是野孩子了,自己也有娘亲了,对吗?
欢喜的小蠹天真的一笑。
原来宵啊姨说得没错,娘亲会要他的。
于是屁颠颠跑进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