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害怕了,西门庆虽然赤着脚在走路,地上几乎听不到一丝响动,但西门庆的每一步,如重锤般踩在他的心上。
梁文道缓缓后退几步,额头冷汗森森。
“好汉,这次算我梁文道有眼不识泰山,我愿赔偿。”
西门庆脚步不停,嘴角泛着冷笑。
“怎么赔偿?想好了再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莫要敷衍爹!”
西门庆的话冰冷地能冻死人,落入梁文道耳中,直打哆嗦。
“梁霸道”有种感觉,若自己再不能给西门庆一个满意的答复,西门庆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好汉,我在这武丘镇有间酒楼,名叫‘快活楼’,还值点银子,我愿意将它送给好汉,权做赔礼道歉。”
西门庆一愣,“快活楼”?这是什么鬼?妓院?
“孟州有个市井名叫‘快活林’,那里酒楼林立,你这店与那有何干系?”
这回轮到梁文道一愣,继而眼前一亮,西门庆能提及孟州快活林,定然在那里有熟人,说不得,也有自己熟识的。
“好汉也熟悉‘快活林’?我这酒楼之名,还是在快活林开酒楼的哥哥蒋忠取的。”
“你说的可是那‘蒋门神’?”
梁文道听西门庆这般问,顿时大喜,果然有共同的熟人,这就好办了。
“正是,正是!那蒋忠,身长跟我一般,有九尺来长,江湖上给他一个诨名,人称‘蒋门神’,乃我知州爹爹手下张提辖弟弟的常随。”
西门庆有些无语,自己就随口一问,他们二人之间还真有渊源,难道世间的坏人、恶霸都互相认识,干的产业都如出一辙!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那‘蒋门神’在孟州欺行霸市,抢夺人家施恩的酒肉楼,你‘梁霸道’在武丘镇也横行无忌,无法无天。”
西门庆冷笑连连,他最见不得人家比他还霸道,尤其是刚自称‘霸道’之人。
“可惜了,爹不认识那‘蒋门神’,你的提议也缺乏诚意,看来,你把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不认识?你不认识提快活林干什么?提“蒋门神”干什么?
梁文道心中一阵吐槽,忙擦一把冷汗,若非感觉不是西门庆的对手,他绝不这般委曲求全。
“好汉,我那‘快活楼’日进斗金,怎能说不够诚意?”
梁文道见西门庆没有要揭过的意思,顿时急了,一眼瞅见站在远处焦急观望的客栈老板刘掌柜,忙向他招手。
“刘掌柜,你来给这位好汉说说,我那酒楼是不是比你这赚钱?”
进退失据的刘掌柜,终于有机会发声了,忙上前替梁霸道解释,他也希望此事就此了结。
“客官,这是真的,梁衙内的酒楼比小老儿这店高档、气派,生意也兴隆,光店面就值银三百两。”
西门庆嗤笑一声,自己要这酒楼干什么用,难道从此留在武丘镇开酒楼,学那孙二娘一家,卖人肉包子?
“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是个过路的客商,难道要你这酒楼开店吗?”
西门庆瞥了一眼刘掌柜,冷笑连连,这也不是个好人。
“或者,我再给你们个机会,刘掌柜,我现在将那‘快活楼’以三百两银子卖给你,只要你拿出三百两银子,我就放‘梁霸道’一条生路。”
刘掌柜冷汗横流,连连摇头,他怎么敢接收“梁霸道”的产业,事后还不得乖乖给人家,白白损失三百两银子,这事绝不干。
“小老儿盘不起!”
刘掌柜退却了,梁文道却眼前又是一亮。
“原来这凶神恶煞的贼杀才,也是个土包子,为了区区三百两银子,难为了爹半天。”
梁文道顿时有了底气,能用银子解决的事,绝不用拳头,千金散尽还复来。
“好汉,是梁某疏忽了,这三百两银子我出,我立即出!”
西门庆一怔,终于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