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航的路程也是很长的,毕竟之前他们在海上也好多天,经历了暴风雨。
而回去的路是否会有暴风雨,现在也是未知。
只不过,大海看似平静,实际上却并不平静。
海面上漂着一具尸体,已经泡的发胀了,身上的布料都被撑起来了,看起来好像很快就要裂开了。
站在甲板上往下一看,正好能瞧见那尸体肿胀到看不出具体模样的脸来。
池念徽头一次觉着恶心,起身扭过头去,忍不住的干呕。
“怎么了?”元起本没觉着如何,毕竟他们经常见到尸体,腐烂的尸体也很多。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池念徽这样,她不说看尸体,活人受伤血肉模糊,她都面不改色的。
“太恶心了,呕!”她真是忍不住,心里头其实很清楚,是因为怀孕。
她自己到底有多怪,近期都感受到了,但她也控制不了自己。
元起抱住她肩膀,又回头看了一眼,尸体已经被海水推走了。
“以后再有这些东西你就不要看了。不过,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小了,以前都面不改色的。”揽着她往下走,元起顺带嘲笑了她一下。
池念徽暗暗翻白眼儿,“换了你你得比我更矫情。”她都觉着自己够粗糙的了,不知有多少人怀孕了像没了半条命。
“本王矫情吗?”不懂她话中深意,他还以为她在跟他逗笑,他便也与她一来一回。
“你肯定比我毛病多,你若变成了女人,发生了跟我一样的事,你会折腾的所有人都活不下去。”她可不是胡说八道,因为他本来就脾性怪。
“那不如咱们比比,看看到底是谁更矫情?”元起可不服,相比较而言,自然是她更难缠。
池念徽睨了他一眼,真就作势要跟他比一比,这种时候她胜负心很强的,意欲上头,跟喝醉酒也差不多。
两个人不回房间,就要站在这儿比试一番,这几天来一直没见人影的夏侯郁忽然出现。
他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个,双眸一片阴郁,盯着旁人时,又好像满腹怨念,像鬼一样。
“她都怀孕了,你还要跟她比试,恕王可真是个好夫君。”他阴森森的说完了这一句,就飘走了。
池念徽站在那儿宛如被雷劈,这货怎么知道的?
而元起……他盯着池念徽看,起初是不信,但一看她表情,就知道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夏侯郁知道?他却不知道?
闭了闭眼睛,池念徽扭头看向元起,他用一种极其不解的眼神儿盯着她,显而易见,他也被这个消息震住了。
本想解释的,但是如何解释呢?
她盯着他的眼睛想了想,“我怀孕了,这是真的。”
元起慢慢的点头,这期间她有些怪,也算找到缘由了。
只不过,“夏侯郁如何知道的?”这么让人高兴的一件事,他分明高兴,可是又气。
“我怎么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是不是我跟罗阳说的时候,他听到了。”只有这个解释了。
“罗阳也知道。”他居然排在了这些人的后面。
一哽,池念徽发现自己居然说不下去了。
“当时你不是骗我一回吗,我就想骗你一回。嘿,我就是怀孕了怎么着?怎么好像我做错事一样。夏侯郁这个狗东西,他到底怎么听到的?好烦啊!”被搞得好像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似得。
元起也一样因为这个生气,但一瞧池念徽暴躁,他深吸口气,压下肚子里的火,牵住她的手往房间的方向走。
“不管他。你别闹腾了,回去好好的给本王反省,这么大的事不第一时间告诉本王,还想着斗气之事,你幼稚不幼稚?”
“你恢复了全部记忆,这么大的事你还瞒着我,不知道我十分担心你的脑袋吗。你这样,幼稚不幼稚?”她反攻,也是极其在理的。
回了房间,元起按着池念徽坐在椅子上,顺势给她倒了一杯柠檬茶让她喝。
她堵住了嘴,他也终于得到了时机,“本王的病并不重要,你我之间,自然是你排在一位。更何况,这还是那么大的事。我们盼了那么久,他总算来了,你就应当第一时间告诉本王。本王自是不会再与你笑闹,一旦伤了你可如何是好?”他甚至在这一瞬间开始回想自己这些天有没有跟她闹着玩儿,动作有没有太大。
把嘴里的柠檬茶咽下去,池念徽深吸口气,“我在你心里是一位,你在我心里也是一位啊。在你身上发生的事,不管是什么对我来说都极其重要。你别跟我强词夺理,我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告诉你啊。再说了,我还能让你伤着了?要伤也是我伤你,不止伤你身,我还能伤你心。”连环炮一样,打嘴仗她有点儿不惧。
这回轮到元起哽住了,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你已经伤着本王的心了。”
“哦,那对不起了。”十分不走心的道歉。
元起深吸口气,随后在她旁边坐下,视线落在她肚子上。
“本王不与你吵,你也平心静气,生气对身子不好。”一下子知道她有了身孕,他现在都不敢碰她了。
扭头看他,池念徽眨了眨眼睛,“反正这事儿都怨夏侯郁,我原本是打算这两天告诉你的,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让你大惊之后大喜。这下子可好,闹得咱们俩都不开心。不行,越想越气,我得找夏侯郁算账去。”气死她了。
抓住她的手,元起让她好好坐着,“要算账也是本王找他算,你不宜走动。”
“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瘫痪了。”她很不满,他现在比她还爱一惊一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