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斗不禁皱眉,死死瞪着严雀,似乎想对她说很多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唉……”终于,他有些泄气的错开视线,茫然看向地面砖石,“当然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觉得,那样不好。”
说完,余斗支起身子,缓缓向外走去——自己和严雀,看来是真的不熟。
她为何在此,为何骗取卷轴,关我什么事?
然而,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严雀气恼的叹声:“啊呀,还不是因为你!”
“……”
余斗身形一顿,茫然回首。
她去东莱阁骗卷轴,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真是奇哉怪也!
严雀是被他气到了,恨恨的道:“我昨日午时,便过了此地。向前行至日落,却看到清澜号箭,猜是他们发现了你。”
“如此一来,你要么身死山中,要么被擒回郡城!我寻思南平郡内,除了执事长老,多是清澜宗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身份低微,一辈子当牛做马,接触到的战技多是凡品。”
“便想着,假如你还没死,在南平郡大牢看守你的,多是外门弟子!我以玉品卷轴为诱,或可设法救你!”
“这才连夜赶回……”严雀解释几句,想起昨夜的奔波和煎熬,压在心底的委屈,终于宣泄出来,“却未带太多银宝,也不能用本门卷轴,所以……所以……”
她忍住眼泪,半带哭腔:“啊呀,被你气死了!”
……
余斗愣住了。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情节。
严雀早已过了郡城,看到清澜宗号箭,居然当即折返,还想劫狱救自己?
为此,还不惜铤而走险,去东莱阁骗取玉品战技卷轴……
“对……对不起。”余斗又是感动,又是懊悔,他可不想让严雀为自己冒险。就算不熟,也是名义上的未婚妻。
严雀心里恼怒,然而看到余斗疲惫的模样,知他也是死里逃生,实在不忍责怪。
咬牙哼道:“算了算了——跟我来,先去休息!”
——
南平郡城,北门客栈。
余斗总算得空洗了个澡,躺倒在床时,感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特别是一双眼睛,就跟被缝上了似的,再难睁开。
但他不想睡去,因为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一个愿意为自己奔波,甚至不惜得罪清澜宗、东莱阁的人。
可惜,自己睁不开眼,不能看着她。
只能轻声言语,告诉她,自己这些天的经历。
“原来是这样。”严雀听余斗说完,庆幸道,“多亏李前辈、顾公子,不然我真得去劫狱了。”
“还惦记劫狱……”余斗哭笑不得,“你呢?怎么一个人跑郡城来了?”
鹤山宗到此一千余里,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家,行程定不轻松。
“因为……”严雀想起鹤山下的对话,笑容点点,“杀局如此,死门当前!我欲——向死而生!”
余斗猜了个大概:“你要提前去无为学院?”
“对啦!”严雀故作老成,学着长辈语气,“我爹说,不能让余家小子,抢了所有风头!他行,我闺女也行!”
余斗被逗得一乐:“严宗主倒是风趣。”
“他呀……”严雀摇了摇头,低眉轻叹,“多是被逼无奈——宗门有内鬼,我留在鹤山反而受制,不如提前出发。”
“嗯。”
余斗没有多问,谁是内鬼,如何处置,严宗主自有考虑。
严雀仅仅见过余斗、老李、顾清风三个宗外之人,行走江湖,倒是不必顾虑被人认出。
至于否有人暗中保护,还轮不到余斗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