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此间的学生习以为常,有的还一边刷牙,一边出来旁观。
嘴里囫囵招呼:“顾清风、余斗,你们悠着点,别再把我的晾衣绳给切喽!”
“哈哈,没问题……”院子里,余斗轻笑以应,雪烟刀芒游身,宛如舞出一片茫茫大雪,叫人目不暇接。
细下看时,见他与顾清风刀尖点撩,竟能精准命中身畔飘落的雪花……
“以弱敌强时,往往拼死一搏,一招定胜负。”顾清风一边施展戏落英,一边道,“武境相近时,大家心态相似,反而很难找到破绽。”
“掌握攻守转换,以及节奏的变化,往往能占据主动!”顾清风不亏是流风少宗主,论起武学精要,皆如数家珍。
“一招鲜虽有奇效,却只在声名不显之时。”顾清风身法迅捷,刀如蛟龙,“待我们重返清澜时,已不再是默默无闻的江湖小虾。”
“你的资料,怕是书有百页,早被研究透彻。所以——”顾清风身法提落,轻灵收势,“才有正统武学,与旁门左道的说法。”
余斗多走一遍戏落英,同步刀傀战技的心诀:“出名了就正统,没出名又能打,就是旁门左道呗?”
“差不离……”顾清风幽默一笑。
瞅见秋玄清的房间门开了条缝,不禁八卦一句:“你们昨晚,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事,摊牌了呗。”余斗刀法迅猛,大开大合,“吵了几句,又和好了。”
“嗯……”顾清风松了口气,“秋玄清的性子,倒是难得——哎你说,她怎就瞧上了你,没瞧上我呢?”
“咳咳!”余斗刀法一乱,狠狠瞪了某人一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秋玄清的心意,原来并不明显,大家只做朋友,轻松相处。
但是见了严雀过后,她反而对余斗有所期许,某些举动,也难免瓜田李下……
“公主嘛,要么喜欢地位相当的名门公子——譬如你。”余斗冷静下来,摇头苦笑,“但她本性纯良,不喜门阀,自然偏向布衣子弟。”
刀皇顾雪堂,在大圩国任有武职,顾清风不仅是江湖名门,亦是朝堂中人。
余斗嘛……
说得好听点,也算个世家少爷。
但一介水产家族,怎能配得上“世家”二字?
对比秋玄清、顾清风的高贵身份,他与织席贩履之徒无异。
“身为西荒公主,是单纯了些。”余斗轻叹,“不过,倘若秋玄清似你我一般,心有城府,咱们也走不到这儿……”
顾清风挑眉坏笑:“岂不是说,我有俩弟妹了?”
“呲……”余斗齿缝里蹿出丝丝热气,他忽的开启墨梅神域,张口大喝,“顾大哥,吃我一刀!”
——
接连数天,几人都在木桩区“折磨”自己。
终是顾清风技高一筹,在累计失败百次之后,在一天早上仅用一次尝试,便完成了“跳木桩”挑战。
并且用时极短,在全院的木桩榜上,排到了二十名!
他的思路和余斗有所不同,练习区里摸索个大概,就上桩实操。
摔便摔了。
反正流风少宗主,向来自诩“不要面子”。
体面不体面的,旁人说了不算,自个儿的拳头,才是唯一真理!
失败一百次又怎样,现在跳木桩,全院就十九个人比我强,谁敢笑我?
“我去摘星斗场打架了,回见!”顾清风嘚瑟一笑,脚底抹油——打上排名不假,可是这木桩区的折磨,着实令人心焦。
短时间内,怕是不肯多看一眼了。
“哼!”秋玄清十分不服,“顾清风,你可小心点,别又被打得鼻青脸肿!”
练习区里,余斗打得满头大汗,整个人就像个蒸笼似的,蹭蹭往外冒着热气——挑战场地里的大部分学生,也都是这般状态。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一分汗水,一份回报。
虽然跃跃欲试,但他仍旧没有上桩。
秋玄清瞧出端倪,抽了个机会悄悄问道:“豆豆,你该不会是想……一次过?”
没曾想,余斗真就点头:“这都让你瞧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