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思忖,自然猜出几分玄机。
眼看局面僵持,他忽的站起出声:“就是,一个老不死的,凭什么在云霄别苑横行霸道?凭什么对殿下说三道四!”
吴一帆也十分乖觉,附和道:“在这里倚老卖老,以为自己是谁啊!”
李曜见着兄弟们开口,也不甘落后:“据在下所知,当今的太子太傅,乃是剑七门首座王堰前辈!那老东西是什么玩意儿,也敢在殿下面前指手画脚!”
三少齐心,花无意又怎甘寂寞,眼看是太子之谋,果断朝着某处扬声道:“老先生,非是晚辈们对您不敬。而是这云霄别苑,当凭本事吃饭!还请您指教一二,也好令众人心服!”
这话一出,顿时激起群愤。
荷塘周围数百人,潮水般的喧闹起来,最终汇聚成两个字:“出来!”
“出来!”
“出来!”
——
荷塘里波光荡漾,王肃负在身后的左手,已经捏死了拳头。
因为,他知道南宫寒的可怕!
今日之局若有差池,恐怕在场的江湖小辈,极难有所幸存……
看着荷塘圆台上的身影,王肃默默祈祷:余斗,你可不要骗我!
眼看场面遏制不住,王肃清了清嗓子,把手用力一挥——数百门客当即噤声,乐工们也都识趣的停止弹奏。
“呼……”
王肃浅吐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了眼余斗,旋即脚下一点,身法轻盈的掠过荷塘,来到东侧画廊后的某处厢房跟前。
众目睽睽之下,王肃极为恭敬的躬身行礼,张嘴言语,声音竟有七八分惶恐:“南宫前辈?”
房间里,南宫寒早把外头的喧嚣听得分明,此时压着怒火,气急反笑:“殿下,有事?”
“小辈们口不择言,多有冒犯,还请前辈多多包涵。”王肃半躬身子,哪里像个清澜太子?
南宫寒连门也不开,冷冷笑声:“包涵?简单!殿下只须割他们三百条舌头,老夫自有雅量!”
王肃脸色铁青,直面这个级数的强者,难免心中敬畏。
他强压恐惧,抱拳道:“还请南宫前辈网开一面,我定会对他们严加惩治!”
“严加惩治?”南宫寒声音讥诮,“老夫的话,殿下是不打算听了?”
王肃脸上难看,回头看了眼荷塘宴会,似乎于心不忍,又朝向厢房木门,战战兢兢的道:“扰了南宫前辈清净,皆是赵小铭之过!”
“事已至此,晚辈敢请前辈登台!一者教训无礼小辈,二者前辈亮手,众人自然心服,日后对前辈定会加倍尊崇。”王肃语调甚急,像是慌乱推脱,“至于赵小铭,听凭南宫前辈处置!”
南宫寒越发将众人看低,按他的身份,本是不屑跟小辈动手。
可是刚才荷塘宴会上的动静,早已传出云霄别苑!今日若不杀鸡儆猴,怎生咽得下那口恶气!
……
吱呀!
……
数百人的注视下,东侧画廊后的一处厢房,木门被从里面拉开。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现出身形,他身上穿着黑袍,略比十八岁的王肃矮上寸许。满是褶皱的脸上,一双眼睛深沉如冰,刻薄抿紧的嘴唇,扬起几分蔑然的冷笑。
“南宫前辈!”王肃见了,慌忙行礼。
“哼呵……”南宫寒瞥他一眼,丝毫不掩饰心里的鄙夷,“这是殿下安排的吧?”
王肃浑身一颤,把腰躬得更深了,额上冷汗直冒:“晚辈对南宫先生敬犹不及,怎敢冒犯!”
“量你也没这个狗胆!”南宫寒胡须一抖,不留情面的呵斥一声。
旋即双手负于身后,几步走过画廊,就从东侧的步道,缓缓走向荷塘圆台!
……
王肃回到北亭内,眼看南宫寒对上余斗,手心里全是汗水。
“殿下,这……”孟雪青向来稳重,却也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立场上互为死敌的两人,竟然对峙在一方木台之上。
一边是初出茅庐的三星战骁,另一边,却是在中土世界成名已久的战豪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