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南一愣,“你可以和我说,我可以脱了再上床睡觉。”
想到有人在自己睡着时候把自己裤子扒了,而他居然毫无所觉,赏南通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把裤子穿上,坐在落地窗边上时候,他脸上红晕都还没褪下去,头发朝四面八方翘着。
放在小桌子上面茧发出很轻一声响动,赏南赶紧扒了两下自己头发,凑近后一眨不眨地盯着,生怕错过。
他对这些东西仿佛天然就带着好奇心和好感。
这只茧是白色,按常理来说,一个茧里边只会诞生一只蝴蝶,蝴蝶生命也尤其短暂,就和夏天知了一样,短短几个月甚至几周,就是它们生命全部。
眼前茧慢慢似乎变软了,里头有东西在挣扎鼓动,赏南不错眼地看着,很快,蝴蝶翅膀一角湿漉漉地探了出来,它看起来并不是很大,比不过翟青渔标本室那几个大家伙体格,它拼命挣扎着,拼命想要蜕变,然后呼吸最新鲜空气,最后展翅起飞。
是一只黑色蝴蝶,翅膀上面有一个个小圆点,圆点大小还很均匀。
它出来以后,摔在桌子上,踉踉跄跄扑扑跌跌地飞了一段距离,赏南恼恨自己没带手机,他想把这个过程记录下来。
不过当他听
见翟青渔说还有一只时候,他立马站起来,“我去拿手机。”
他跑走以后,后面那只蝴蝶也迫不及待想要出来,翟青渔将轮椅往前挪了一段距离,伸手挡住出口,温和出声道:“妈,不着急,赏南要拍视频。”
里头那只蝴蝶听后,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而那只率先破茧黑蝶也试图飞出这个房间。
赏南很快跑下来了,他在路上时就已经打开了拍摄,“快快快,让我拍。”他把摄像头对准了那个茧。
后面这只茧跟前面那只居然不是一个颜色,后面这只是红色,翅膀上也有小圆点,和前面那只应该是同品种,只是颜色不同。
它猛地从茧里窜了出来,最后摔在了地上,翅膀无力地拍击着地面。
赏南不知道该怎么把它弄起来,“这只力气好大。”
赏南注意力全在两只刚刚破茧而出蝴蝶上面,他用两张卡片将地上红蝶铲起来,放到了桌子上。
这时,翟青渔手机在床头柜上响了起来。
翟青渔操作轮椅,赏南立马伸手按住轮椅扶手,“我去拿。”
来电人没有备注,就是一排数字,赏南听见翟青渔说:“你先接,可能是有急事。”
赏南不疑有他,直接接通后把手机放到耳边,“喂。”
那头啜泣声戛然而止,翟青明嘶哑嗓音自听筒中传出来,“赏南,怎么是你接我电话?”
赏南只大脑空白了两秒钟,就应对自如了,“青渔哥房间里那只茧破了,我来看蝴蝶。”
翟青明现在没有心思关注什么蝴蝶不蝴蝶,“你把手机给我哥,我有事和他说。”
翟青渔接过手机,按了免提,却将手机放到了旁边桌子上,“小明。”
翟青明一听见翟青渔声音,便崩溃大哭,“哥,爸妈都死了,我现在一个人在医院里,我们怎么办?我们以后怎么办?哥,我害怕……”他说到后面已经口齿不清,“哥你来医院,我要和你在一起,哥……”
父母突然去世对受尽宠爱翟青明来说,无异是天塌地陷,他哭得没有丝毫形象,语气卑微可怜。
赏南静静地在凳子上面坐下,发现那只早就跑走黑蝶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回来,和红蝶一起停在翟青渔手机旁边,几对足在桌面上不停地刨,两只锤状触角也不停晃动。
“小明,我没有资格去医院处理他们后事,那份合同翟先生助手手里有一份,你可以看看上面对我要求。”翟青渔轻声唤了翟青明一声,手掌却挨到了赏南脸上,赏南抬起头,发现对方注意力似乎不在自己身上,就像是打电话时候无聊,随便抓了个物件在手里把玩、打发时间。
“哥!那不过只是几张纸,他们可是你父母,他们现在去世了,你连看都不来看一眼!”翟青渔无情令翟青明无比寒心和失望,还有伤心,“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了,我求你了,我代爸妈给你道歉,行吗?”他又哽咽起来,电话那边人明明是自己哥哥,他却觉得自己好像从没真正了解过对方。
听翟青明声嘶力竭指责时候,翟青渔垂着冷白眼皮,手掌从赏南脸侧慢慢滑到了下颌,他微微用力抬起赏南下巴,拇指按住赏南下嘴唇往下扒开,接着手指就探了进去。
赏南试图挥开翟青渔手,却被翟青渔用手背轻而易举地挡开。
翟青渔一面和赏南游戏着,一面冷淡地拒绝翟青明,毫不在意地给翟青明一次又一次打击,“我已经签了字,他们后事,只能你自己处理了。”
被接二连三拒绝,翟青明几近崩溃,“哥!你怎么能这么冷漠?!”
在他吼声中,赏南脸已经被翟青渔捏着拖到了膝盖上面,这样更省力,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