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眸光飞快略过哀痛。

阿楚...

阿楚...

这一声声的阿楚，再次将她拉回那段美好的记忆，那时的他是阿离，她是阿楚。若只看那段回忆，定然是美好的，可如今，她只觉得那是包裹着毒药的糖纸，迷人却危险。

“若你不愿休了我。”楚乐轻声开口，平静的不能再平静，“我只好到皇上面前，提和离。”

元夜寒呼吸霎时沉重。

要么休了她，要么和离，她就这么想要离开么？

楚乐幽幽抬头，眸光没有半点起伏。

“我会跟风祁离开这里，元夜寒，此次一别，以后若再见，我们便当彼此是陌路人吧。”

她顿了顿，忽地自嘲道：“若你拿我当仇人，也可以。”

元夜寒的心被一只手狠狠撕扯。

陌路人，她居然说要当陌路人，两个人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她居然用陌路人一词草草定了结尾。

“就没有别的退路了么？”

元夜寒不想就这么放弃，他本该好好补偿楚乐的，又怎么能放任她离开？

楚乐冷漠的睨着他，“元夜寒，你心中其实比我明白，那些事情，我不可能说不在意。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为难我，为难自己呢？”

元夜寒心思大乱。

他很想说，他没有为难自己，这是他从心底里想做的事情，可看着楚乐那双决然的眸，他说不出一个字。

他明白，楚乐心意已决，他说什么都是徒劳。

过了很久很久。

久到炭火熄灭，他才回过神来扯动薄唇，凉薄轻笑。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元夜寒潋滟的眸回归平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拿起休书....

门外，矜冷少年眉眼间焦躁不减。

这个元夜寒，怎么还不出来？

该不会在强迫姐姐吧？

风祁心中一沉，大步一跨正欲开门，不曾想，与推门而出的元夜寒撞了个正着。

气氛平静的很，没有半分剑拔弩张的意思。

风祁不由得怔然，难不成，这两个人没吵架？

元夜寒一脸平静，不再如前两日般戾气满满，风祁好整以暇地眯眼。

这样看去，元夜寒倒像是个人了。

元夜寒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便跨步离开了。

风祁有些诧异，可他更多的，是欣喜，“姐姐，他肯放过你了？”

楚乐点头，凝着元夜寒消失的方向，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

终于可以离开他了。

第二天，院内一片欢愉，风祁潇洒妖冶地靠在树旁，不远处的手下们在收拾东西。

今日，他就要带着楚乐离开元夜寒了。

不远处，一道丰神俊朗的身影缓缓走来，风祁不由得警惕几分，“元夜寒，你莫不是变卦了，要阻拦我带姐姐离开？”

元夜寒提着包袱，淡淡道：“我来送她些东西。”

风祁上前，“我给她就行。”

刹那间，冰冷的眸光射向风祁，风祁拧紧眉心，却见元夜寒突然暗下神色，苦涩道：“我还有些话，想对她说清楚。”

风祁沉思片刻，楚乐与元夜寒之间有太多恩怨，临走之前，应当好好了结。

毕竟，下一次再见时，很可能就是仇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