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染走在路上,手中紧紧捏着糯米团子,自言自语道:“以前,还在东灵国的时候,我总喜欢与流年偷跑出来玩,尝尝街上的糖人,还有这司珍坊老板拿手的糯米团子,而如今,老板已经不在了。”
司暮雪默默跟在桑染后面,静静的看着她,一向毫无波澜的眼底,似是有些波动。
许久,他突然道:“都会回来的。”
桑染眼底疑惑:“回来?”
司暮雪淡淡点头:“逝去的人,消失的东西,总有回来的时候,不过是化成了另一种方式,你看前面那颗柳树,看夜间的星辰,也许,都是他们在看着你。”
桑染忽而微微笑了起来,“神医大人什么时候也学会安慰人了?”
司暮雪愣了片刻,“……我不过是在阐述事实而已,神医谷有许多这样的秘术,你要相信这世间,总有许多你不知晓的存在。”
桑染点了点头,“也许吧。”
很快,三日一闪而过。
今日是国新帝登基之日,寂静多时的街道突然热闹了起来。
古月军与南域军层层驻守在街道两侧,随之缓缓驶来一辆銮驾,上面坐着的,却是另一个人。
云落离。
桑染见銮驾驶入皇宫,只觉得莫名其妙,但很显然,觉得奇怪的并不止她一人。
人群中有百姓议论纷纷。
“新帝怎么竟是一个女子?”
“国难道连一个男人都寻不到么?当真可笑!”
“嘘……小点声,若是被听见了,可是要处斩的。”
司暮雪和桑染离开了此地。
走在路上,桑染不禁问道:“怎么回事?”
司暮雪淡淡道:“那夜云洛白从城楼坠落,身受重伤,仍在昏迷,登基之人,不过是代为处理朝政,为他拖延时间罢了。”
闻言,桑染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他怎么样了?若是伤重,强行取心,会不会伤及他性命?”
“拥有云仙石之人,伤重无痛感,且根骨奇佳,又怎会轻易重伤?”
“此言何意?”
司暮雪目光转向桑染,“你与他相处多年,可见过他因伤痛疼过?”
“那他怎么还没醒?”桑染微微一阵,那年她千里迢迢回东灵国,见他深陷牢狱之中,满身血色却面色不改的模样,他竟是感觉不到痛苦吗?
司暮雪目光深沉,“可能,是不想醒罢。”
桑染面露不解。
司暮雪抬脚往前走去,“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今晚是登基大典,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桑染微微皱眉,“可是要今夜……”
司暮雪摇摇头,“取心颇为繁琐,而且场地需要极为特别,今夜不过是探一探皇宫罢了,你所要做的便是将他约到皇宫之外,剩下的便交由我,准备好了吗?”
桑染点了点头,若是用他的心才能换回程景俞的命,她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别无选择。
入夜,月宫中,登基大典尚未结束。
史官在一侧颂念历年国国史,十万将士跪拜在百层石阶之下,气势颇为壮观。
之后,便是开国盛宴。
宴请南域而来的贵客,以及国的旧臣。
德门。
今夜登基大典,众人都在月宫忙着宴请宾客,防守刺客,以至此地侍卫稀少,司暮雪和桑染才足以顺利进入。
桑染和司暮雪缓步进入月宫,守门的侍卫已中迷烟,晕倒在地。
刚走进德门的时候,忽而风声一动,桑染一转身便见一个黑影站在她身前,手持一柄长剑。
司暮雪指尖闪着一丝薄光,紧紧的抵着那人的手臂。
“是你?”
场面顿时僵持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