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带上清儿,那是因为清儿已经十四岁了,乾四估计已经在斟酌她的婚事,但这事景澜和和亲王在明面上都不能插手。
不过虽然是心照不宣的抚蒙,但如果能争取跟三格格一样长居京城的话最好,若是不能,同是抚蒙,近点和远点差别也是很大的。
还有便是陪嫁嬷嬷,虽然景澜和和亲王可以插手选个好的,但治标不治本,离开京城,谁知道那原本好的人会不会变,这些嬷嬷也不是一开始就敢辖制主子的。
所以最好还是能废除这个制度,那就有可能需要三格格或是富察家的帮忙,毕竟从前内务府是富察氏在管理的,后来才移了一半和亲王手里。
至于为何之前三格格嫁人的时候,他们没有提出来,自然是因为三格格日后是长居进城,在进城,这些嬷嬷没那个胆子,纵使有人胆大包天,三格格自来性子刚烈,不大可能被辖制。
这些事景澜没有瞒着清儿,早跟她一一分析过了。
清儿脸色凝重,懂事地点点头,道:“清儿知道的。”
景澜拉起清儿的手,温柔地说:“那我们走吧。”
南三所是皇子六岁后,开始启蒙时候住的地方,原本乾四是打算把七阿哥迁到北三所(冷宫附近),那里人烟较少。
不过皇后不肯,这也是仅有的嫡子,乾四也心疼,于是便在南三所找个离阿哥们住的地方较远的院子,幸好南三所够大,列开足有两百多间房子。
也幸亏这些搬过来的阿哥们都是种痘成功了的,若是放在前朝,七阿哥怕是会立刻被移出宫外去。
景澜和清儿到南三所的时候,乾四也在,只是乾四没出过痘,有感染的风险不能近看,只能等在大阿哥她们居所这边,她便先带着清儿来这边见礼。
“妾请皇上安!”
“女儿见过皇阿玛,皇阿玛圣安!”
大阿哥三阿哥却是去上课去了,并不在这里。
“你来了,怎么把清儿也带来?”乾四看到清儿,微微皱着眉头道。
“皇上,妾听闻七阿哥的事情很是忧心,便想过来看看情况怎么样了?清儿听见也想过来看看她七弟弟,已经确定是痘症了么?”景澜语气里带着担忧问道。
“太医已经确诊了,若是七日内能出了痘那便没问题,若是不能······”乾四叹了口气。
他的语气十分担忧,显然对七阿哥时常生病的身子也没什么信心,又嘱咐说:“你们有心了,来看过就好,带清儿快回去吧,近来也不用去长春宫请安,没事不要出景仁宫。”
景澜走到乾四身边,伸手搭在乾四肩膀轻轻揉着,语气清软地说:“皇上不用担心,妾和清儿都已经出过痘的,不会有感染的风险,皇上自个儿更要谨慎些才是,对了,皇后娘娘呢?”
乾四一抬眼,吴书来立刻上来回到:“回贵妃娘娘的话,皇后娘娘在偏殿休息呢,令嫔娘娘在伺候着。”
“那七阿哥里头有谁在照看呢?里面情况怎么样?”景澜闻言,眼神暗了暗。
她不想皇后这么快领盒饭的其中一个原因,便是令嫔,对于这个不管正史还是花鸟世界都算赢家的女子,景澜还是打心里堤防的,不过只要富察皇后在,她就不足为惧。
“回娘娘的话,是原本七阿哥的贴身宫女和太监们,还有几位太医,皇后娘娘原是要一起进去的,可是皇后娘娘没出过痘,如今受了刺激身体状态又不好。”
“太医说感染几率太大了,便没进去,里面的情况如今也甚不清楚,不过还没传出出痘成功的话来。”吴书来半躬着身子,恭恭敬敬地回到。
乾四拍了拍景澜的手道:“如今也只能看天意了。”
他看重嫡子,七阿哥洗三后,他便专门传召太医询问七阿哥身子到底怎样,能不能养好?
面对乾四,太医也不敢说什么好好养就能养好的话,而是说了实话,七阿哥毕竟早产,而且皇后娘娘怀孕期间多思多虑,心情郁结,又劳心劳力,七阿哥的身子实在很难将养。
当然,若是能够照顾好,一直不生病,那么就有几成的几率能养好,但若是一生病,便会导致身体更虚,这辈子怕是都只能药石为伴。
这话一说,乾四心里有底了。
七阿哥这般弱小,又是早产,便是照顾得再仔细,春冷夏热秋凉冬寒的,怎么可能不生病呢,因此乾四早有心里准备,后来见七阿哥果真时时生病,也没有怪罪太医。
至此对这个嫡子也就没什么期待了。
景澜点点头,继续帮乾四按着肩膀:“皇后娘娘身子一直不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说着扫了一眼清儿。
清儿便上前福了福身,说:“皇阿玛,清儿想去看看七弟弟,七弟弟一个人在里面,没有亲人陪着肯定很害怕。”
乾四欣慰拍拍清儿的肩膀地说:“你有心便好,你七弟弟在里头还有宫女照顾着,不必担心。”
“可这些都不是亲人啊,哪里会真心关心!”清儿皱着眉头,摇摇头道。
景澜软着声音劝说:“皇上,清儿说的是,要不让妾身去吧,虽然有宫女太监,可七阿哥还不足两岁,又是得的痘症,谁知道在里面这些人没人看着,会不会尽心?”
宫女太监也是人,也会害怕,七阿哥的痘症一出,照顾他的人不管曾经有没有出痘,因为接触过,所以都被关进了那院子里,这也是常规操作。
万一他们害怕传染,把七阿哥仍在屋里不管,他们在外头根本不知道。
到时候一说出痘失败,谁还会怀疑,痘症本来就不是好治的。
乾四自然也想到了,他沉声思考。
清儿看了一眼景澜,得到景澜鼓励的眼神,便又继续说道:“如果他们也怕被传染,把七弟弟一个人放在殿内,不进去照顾怎么办?”
乾四的脸色变化了几次,抓着景澜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终于还是道:“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