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皓祯身边的随从小寇子当时一见事情不对,赶紧就隐没在人群,等和亲王把人抓走后,便细细打听了一番,听闻是龙源楼东家和亲王,脸色一变,急急地跑回硕亲王府。
“小寇子,皓祯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把世子弄到哪里去了?”
硕亲王福晋刚走出大厅,看到儿子身边的小寇子神色慌张,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便出生问道。
小寇子“扑通”一声直接跪下,哭着说:“福晋,世子······世子他被和亲王抓走了!”
“什么!”硕亲王福晋闻言,忍不住往后倒去,幸而被后边的丫鬟扶住了,她急急走到小寇子身边,问,“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皓祯怎么会被和亲王抓走了呢?”
小寇子哪里敢说实话,于是支支吾吾地说:“世子······世子心情不好,就,就带着奴才去······去龙源楼喝茶,然后遇到了······”
“对,遇到了那个蛮横的多隆贝勒爷,世子见他在欺负别人,看不过眼,就上去跟他争论了几句,然后就打了起来,后来和亲王从楼上下来,就把世子和那个多隆贝勒爷一块抓走了!”
小寇子越说越流利,一股脑便都说出来了,只没说,多隆欺负的人是个卖唱的,他家世子为之出头的也是个卖唱的。
“皓祯这孩子真是的,就是看不惯别人仗势欺人,也不该跟人打架啊,还有,和亲王他就不问问事情缘由,抓皓祯做什么?”硕亲王福晋脸色担忧,抱怨道。
小寇子低垂的眼眸闪烁了一下,诺诺地说:“福晋,奴才后来打听了一下,那个龙源楼······好似是和亲王的产业,世子跟人打架,把东西打坏了不少。”
硕亲王福晋忍不住说:“打坏东西,赔钱就是,再说,皓祯是帮人的,怎么也一块抓了,那个多隆,总是跟皓祯不对付,这人真是坏透了!”
“算了算了,我去一趟和亲王府问问吧,也不知道和亲王把皓祯抓到哪里去了,这孩子,从小就没怎么吃苦。”
她奶娘王氏安抚说:“世子爷毕竟是好心,和亲王也不能不讲理,不过毕竟是和亲王,此事要不要跟王爷说一下?”
硕亲王福晋摇摇头:“不用了,王爷今日正为了皓祯的婚事恼他,若是让他知道皓祯不顾他的命令,偷偷跑出去,又被和亲王抓了,那就更要生气了。”
“奶娘,你去备一些礼品和马车,我们直接去和亲王府拜访。”
“是,福晋。”
慎郡王府,多隆的小厮小福子也回来禀告。
小福子半点虚言不敢说:“郡王,贝勒爷在龙源楼跟富察皓祯打了起来,后来,被和亲王带走了,如今,被监禁在宗人府里。”
慎郡王这个正儿八经的宗室子弟,和硕亲王这个异姓王还是有不同之处的,他和和亲王是有所来往,很是了解和亲王。
此时听到小福子的话,他抓住了重点:“和亲王自来不怎么管事,为何会把多隆带走关进宗人府,你把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再细细地说一遍,不许遗漏。”
把宗室关进宗人府不是小事,当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和亲王不得不做事。
小福子时常跟着多隆出门,口齿伶俐,讲述得也很是清楚:“当时贝勒爷便要拉住那卖唱女子的手,但前头一个少年一转身,贝勒爷便直接被吓到摔下楼梯了。”
“少年,长相如何?”
“身量比贝勒爷略矮些,十几岁,长的很白,丹凤眼,身子站的板正,看着,比咱贝勒爷还威严些。当时奴才扶起贝勒爷,贝勒爷连身子都有些发抖,似乎很怕那个少年。”
慎郡王闻言,眼睛微微眯了眯。
小福子想了想,又说:“刚进龙源楼的时候,贝勒爷许是没注意到,不过奴才听着那少年似乎提到额娘二字,所以应该也是咱们满人。”
只有满人才会叫额娘,汉人是称呼娘亲的。
慎郡王听罢,起身走了几步,道:“然后呢?”
“然后贝勒爷刚对奴才说了快走,结果那个富察皓祯就突然冲了出来,照着贝勒爷脸上就是一拳,贝勒爷当即就被激怒了,便还手,后来,那少年直接扔了个算盘过去,贝勒爷和富察皓祯便停下了。”
“贝勒爷见是那个少年动的手,便一直往后退,而后,和亲王在三楼喊那个少年,奴才听到少爷回了一句‘五叔’。”
“等等,你说那少年唤和亲王五叔?”
小福子点点头:“是的。”顿了顿又说,“当时人多,奴才也不晓得有没有听岔,和亲王好似喊那少年小七,但奴才不确定是否挺差。”
“小七!”慎郡王想到了一个可能,心顿时提了起来。
小福子继续说道:“富察皓祯趁着那少年抬头回应和亲王,便冲上去,打了那少年胸口一拳,那少年反应过来后,一脚把富察皓祯踢开了,当时贝勒爷已经退到后边,拉着奴才就要走,见状,脸色发白,但却走了上去。”
“之后和亲王下来,让少年先上楼,自己问询了事情的经过,而后又将贝勒爷和富察皓祯,还有白氏父女都带了上去。”
“但很快,上面便急匆匆地跑下来一群人,一个很是威严的中年男子抱着一个女人,好像是那个少年的额娘昏迷了,奴才在边上听他一直跟在中年男子的后边喊着额娘!和亲王也跟在后头,脸色很是难看。”
听到这里,慎郡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想起今日是皇后的千秋节,只是这位继后一向不办筵席,不过往年这个日子,皇上都回空出来,专门陪着皇后庆生。
慎郡王想到什么,急忙叫来管家:“你去乌拉那拉府附近打听一番,今日他们府上是不是有贵客上门,记得隐秘些。”
管家点点头,立刻去安排了。
慎郡王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管家才回来:“郡王,听闻今日乌拉那拉府里确实有人来访,不过他们下人口风严密,没打听到什么,奴才是在旁边人家的门房问到的。”
慎郡王忍不住骂了一句:“这逆子!”但又庆幸多隆没有逃离,而是上前承担责任了,他叹了口气,对管家说,“备马,我要进宫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