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管真心假意,众人还得去给嫡福晋富察氏请安,当然还有给新晋的侧福晋敬茶。
“妾身们给福晋请安!”
“都坐吧。”富察氏端庄稳重地说。
“谢福晋。”
众人找到自己位置便坐下来,高氏眼看着景澜直接坐在富察氏左下首,刚想走过去的步履顿了一下,转坐到了右下首的位置坐,瞟了一眼景澜,眼神暗了暗。
景澜被高氏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古以左为尊,她本是皇上亲指,又是比高氏提前被封,高氏还是正正经经地给她敬过茶的,高氏不会以为她会把这位置让出来吧。
景澜不自意地勾了勾嘴角,垂下眼帘,真是可笑。
上面的富察氏没有错过高氏的眉眼官司,眼底流露出一丝喜意,两个侧福晋不对头,她这个嫡福晋才有施展的空间,于是笑着说:“好了,高侧福晋开始敬茶吧。”
高氏站起身面对着富察氏跪下,双手接过榄菊递过来的茶盅,抬高,道:“妾身敬福晋茶。”
景澜看着跪着的高氏,心里想着这估计是高氏给富察氏行礼行得最真诚的一次了。
富察氏接过茶盅,微微抿了一口,语气温和地说道:“高妹妹起来吧,王爷如此厚待,妹妹日后更要尽心侍候好王爷。”
高氏袅袅娜娜地站起来,笑意盈盈地回到:“妾身会好好照顾王爷,为福晋分忧。”
富察氏当作没听到这貌似示威的话,依旧笑很是端庄大方,嘴里说出的话确实让高氏脸上笑意一顿:“那拉妹妹比你早封侧福晋,当是比你尊贵,你过去给那拉妹妹见个礼吧。”
高氏不得不应,毕竟昨晚她告状没告成还因这事还惹了乾四,只能应道:“是,妾身遵命。”说着往旁边走了几步,屈膝向景澜行了礼。
景澜脸上表情平淡地受了高氏的礼,而后起身向高氏也回了一礼,语气平淡地道:“高妹妹不必多礼,我虽比你早受封,但妹妹毕竟比我早侍候王爷,姐姐还是要跟妹妹多学学的。”
高氏脸上有些不忿,但又不好说什么。
“正是如此,大家姐妹一起齐心侍候王爷才是,高妹妹先坐下吧,其他妹妹也得跟你敬茶呢。”富察氏见她们如此,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示意其他人上来。
其他人脸上恭恭敬敬地向高氏敬茶,心里肯定是不知道骂了多少。
尤其是苏氏,她正怀着皇嗣,结果位分晋升的居然是无子的高氏,她怎么可能甘心。
其次是钮钴禄氏,她一个格格,没法子进宫,府里又没有人脉,即便有着穿越者的身份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看自进府后就一直很低调么,也不算太蠢。
而宫里贵妃手也没法伸那么长,最多只能敲打一下能进宫的富察氏和景澜,富察氏绵里藏针,口蜜腹剑,比起没有靠山的景澜,她是更不愿意有贵妃当靠山的钮钴禄·金蝉受宠有孕。
乾四的性子也是不喜别人逼他的,贵妃也不敢对乾四说的太多。
而景澜每次听到这些,都会在乾四面前状似不解地聊起进宫时那些宫妃说的话,询问乾四的意思。
一来后宫风向乾四也想知道,虽然富察氏会说但富察氏私心重,有些东西会选择避而不谈;二来她也可以借此在乾四面前留一个心无城府的天真形象。
待所有人敬完茶,富察氏又温温和和地说了一通暗示的话,才让她们告退。
五月份,苏氏小心翼翼地怀将近十个月后,终于生下了一名男婴,行三。
景澜蓦然觉得很是佩服这些女人,近十个月的明枪暗箭,也还是锲而不舍,这里也就不提这群女人的帕子撕碎了多少,花瓶又换了多少轮新的事。
这时间雍帝的身体越来越差,但仍是勤于政事。
时值贵州古州、台拱的苗匪在边境滋事,雍帝命哈元生为扬威将军,统领四省官兵征讨。又命果亲王胤礼、皇四子乾四、皇五子,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等协同办理苗疆事务。
又命刑部尚书张照、副都御史德希寿帮办苗疆事务,不久哈元生便平定了贵州的苗民叛乱,了了雍正的一番心事。
六月份,苏氏之子满月,取名永璋,满月礼倒是没有大办,而且这到底只是一个格格生的孩子,于是便只在府里自己热闹热闹。
“爷,您怎么过来了?”景澜坐在软榻上,一看到乾四,便放下手中的话本,疑惑地问道。
今天是苏氏孩子是满月礼,等会儿应该就开礼了,乾四这时候不是应该在福晋或者苏氏那边的么?
“怎么,不欢迎爷过来?”乾四走近捏了捏景澜滑嫩的小脸,挑了挑眉状似不满地说道。
景澜挽住乾四的手臂不依地摇着说道:“爷明知不是这样的,还冤枉人,今儿个不是三哥儿的满月么?爷没过去看看三哥儿?”
“不办了,你让丫鬟送点贺礼过去就行了,不过一个格格生的,不必亲自过去。”乾四轻拍了拍景澜挽着他的手说道,神色带着些疲倦。
“嗯,好,就听爷的。”景澜乖巧地应道,也不详细问,反正容妈妈她们自能够打听出来的,等乾四走了再问就是。
她转头吩咐边上的绿衣,让她带着礼去给苏氏,又轻柔地对乾四说:“爷,您看着脸色有些不好,先躺软塌上歇会儿,妾身给您按按头揉揉肩,可好?”
“嗯,也好。”乾四边应着边脱了鞋,在榻上斜躺下,而后闭上眼睛。
景澜便也脱了鞋爬上软塌,倚坐在乾四头边,轻轻地给乾四按着头,又,揉着肩,不一会儿,屋里响起了轻微的打鼾声,乾四竟然睡着了。
倒是惊了景澜一下,忙低声吩咐下去,屋里屋外要保持安静,不许有声。
景澜又接过青衣递来的小毯子,小心翼翼地盖在乾四身上,虽说是六月天,但景澜怕热,所以屋内放着大量的冰块,睡着了会有些许寒意的。
乾四这一睡便直接睡过了晚膳,到天蒙蒙黑,才醒过来。
乾四舒畅地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歇舒服了,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他讨喜的小侧福晋,坐的离他不远,一手撑头,另一只手还搭在他肩上,闭着眼睛,也正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