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连忙闭上嘴,回过头去掀开窗口的帘子一角。
“抱歉周兄,我家书童疏于管教,没规没矩,希望没有冲撞到周兄。”沈千邑略带歉意的说着。
“小问题。”周子琅不在意的摆摆手,对于待宰的肥羊他有非常充足的耐心,“不过这条路也不是去炼药师府的,难道你们已经看病结束了?”
“未曾。”沈千邑说一两句就要咳,“我们今日才刚到方城,去了炼药师府,却说他们如今有更重要的事要忙,暂时脱不开身,让我等待两日。”
“原来如此。”周子琅了然。
想来是他们先一步去找了炼药师,说了毒药的事,这会儿正摩拳擦掌忙着搞那件事呢。
“方才我貌似见到周兄摔倒在地上,可是也有哪里不舒服,来方城看病的?”沈千邑又开口问。
周子琅摇摇头,脑袋的刺痛感没有那么明显了,但还是有点没缓过来。
“大概是这几日往方城这边来的路上有点赶,导致我有点累,所以脑袋疼了下,这会儿好多了。”他揉着眉心答道。
闻言,沈千邑当即朝着书童道:“石墨,你那里不是有缓解头疼的药吗?给周兄拿点。”
“是,公子。”书童点头应下,当即从随身携带的小箱子里摸出一瓶药来,递到周子琅跟前,“这药对过度疲劳后产生的头痛有缓解作用,周公子可以在头痛的时候吃,不会有副作用的。”
周子琅赶紧摆摆手,“真的不用了,我不是那么娇气的人,只是头痛而已,不打紧。”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他现在就把人东西拿了,以后去京城沈千邑不让他进门宰羊……
不是,进门蹭饭……
也不对,是不让他进门做客了怎么办?
嗯,他可是十佳美德的好人。
周子琅不肯接,书童只好回头看向自家公子请示。
隔了会儿,沈千邑的声音才再度从马车中传来,“既如此,那便算了吧。”
书童点点头,将药收好。
随即又听沈千邑道:“周兄不若上马车来,要去哪儿让石墨送送,顺带车上有静心安神的熏香,周兄此前赶路疲劳,可上车来小憩片刻。”
顿了顿,似乎又怕他误会,沈千邑补充解释,“关于在下的病,周兄大可放心,不会传染,只是看着咳嗽厉害些。”
说完又捂着嘴咳起来了。
周子琅摸着下巴思考了两秒,点头,“既然沈公子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刚好他也挺好奇这丫长什么样子。
那书童也真是个人才,几次掀帘子都刚好瞧不见脸。
他又不好表现的太过好奇,显得自己不像个好人,把对方吓到了。
按捺住心底激动的痒痒感,书童打开了小门,轻轻掀起了车帘,让周子琅上了车。
进了马车,扑面而来一股熏香的味道。
不算浅淡,闻着却不会腻,确实挺舒服的。
倒是这马车里面,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外界的光很难透进来,黑漆漆的跟晚上似的。
尽管周子琅上了马车,却也没完全看清沈千邑的容貌。
只勉强看到了一个清瘦的身影。
素色长袍将沈千邑遮盖的完完全全,只露出一张脸来。
黑暗中看着那张脸,似乎还挺好看的。
“沈公子,打扰了。”周子琅像模像样的说了句客套话,便在旁边坐下来。
马车空间不是很大,他坐下来的时候,膝盖还跟沈千邑的撞在了一起。
咔。
轻微的一声响。
周子琅顿住。
眸子一转,落在沈千邑身上,“抱歉沈公子,没撞疼你吧?”
在人间这三个多月,他学到的东西不少,尤其对声音比较敏感。
刚刚那咔的一声,虽然被车轱辘的声音盖住了,却还是被他捕捉到。
分明是骨头开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