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便撩拨到燕子心底的那根弦。
只见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落在孟秋手里的那碗鸽子汤上。
后者心领神会的擓了一勺送到她口边。
她们一个默不作声的喂,一个一言不发的喝,不一会儿,一碗鸽子汤就见了底。
孟秋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轻声说道∶“逆来顺受,在这个世道,活不下去的。”
说完也不管燕子是什么样的反应,她转身就出了门。
听着屋门打开又关上,燕子紧紧咬着下唇。
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住。
她真的不能再这么懦弱下去了……
……
翌日清晨。
天还未亮,燕子的院门就被人从外头踹开。
在门口守了一夜的顾长林眼睛猛的睁开,泛出一道冷光。
“谁?”警惕的起身看过去,有几个老熟人。
来人正是昨天灰溜溜回去的大姨,这会儿的她仰着脸,不屑的看了眼顾长林∶“那两个贱人呢?”
顾长林看着她眯了眯眼睛,未应声。
一脚踢开脚边的方凳,大姨夫冲着他狠狠啐了一口∶“敢对我动手?仔细掂量掂量,你有几个胆子!”
他忘不了昨天这人嚣张的样子,更是咽不下昨日的那口气。
说着就伸手指着顾长林∶“兄弟们,就是这个人,给我打!”
一声令下,跟着他来的几个壮汉应声而上。
一大早就有人送上来活动筋骨,顾长林也不手软,抄起身边的棍子冲着来人一个个敲打下去。
这几人都是大姨一家从狗蛋家里找的。
狗蛋这人,混蛋一个,光棍一条,每日就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昨晚大姨夫去一说,又扔下一点钱,他一大早就找了几个壮实的男人跟着他们来了这里。
不过顾长林练武多年,纵使这些小混混多了几把刷子,那在他眼里也是三脚猫的功夫。
即便他收了几分力,冲上来的几人还是没到两个回合就齐刷刷的趴在地上鬼哭狼嚎起来。
大姨夫显然没想到一个跑堂的功夫这么深,一时间看着地上的人傻了眼。
“还有什么人都一起上吧。”顾长林松了松脚腕手腕,不紧不慢的看着他们说道。
大姨夫这会儿说话都囫囵了∶“你……你还敢打人?”
闻言,顾长林冷笑一声,声音透着寒凉∶“我这顶多叫还手。”
一句话噎的大姨夫面色如猪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驳。
还好家里有个大姨是个嘴皮子溜的,看着一大早就被人打的落花流水,她心里的气更大∶“臭小子,你们害了我们家燕子不说,竟然还敢打我们这些为她撑腰的人,就等着吃官司吧!”
“什么官司?”兀的,院门口传出一道冷清清的女声。
孟秋手里提着食盒缓缓走到顾长林身边,冷着一张脸看了一圈一大早就找事的一群人。
“你说什么官司!”大姨看着这丫头气定神闲的样子就牙痒痒,“燕子被你们害的一辈子都毁了,你们还……还打了我的人,别以为我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们了。”
顿了顿,她又直起腰杆,自以为拿捏住了他们的把柄∶“坐过牢,登记在案的女人,我看哪家能要!”
“多少钱?”孟秋不和她废话,直直问道。
大姨听她这话,瞬间抬起头,对上她平静的可怕的眼神。
“我问你,你要多少钱?”孟秋见状,又问她一遍。
她这话的意思是打算给他们钱?可是……昨日她不是还不给吗?
“娘!你愣着干嘛!”一旁的男人一听到孟秋这就松了口,以为她已经被拿捏住,连忙用手肘碰了碰他娘的腰肌,示意她快快出价。
大姨这才回过神,清了清嗓子∶“燕子的治疗费和后半辈子的吃穿用度加起来,我们也不问你要多了,就把你们家的面馆和现有的银子给我们就算了,这还是看在燕子的面子上!”
呵,这话说的真不害臊。
顾长林听着挑了挑眉,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他们把吃饭的碗都端了,末了,还想给自己留个良善的好名声,真真是好算计。
“孟秋!你快答应啊!”一直在偏房偷听的许艾突然不停的拍门,力道没有昨日的大,却也不可忽视。
从大姨进门的那刻起她就听见了,不过不是被他们吵醒的,是她根本饿的睡不着。
孟秋这个贱人好狠的心,竟然真的一整天都不给她东西吃。
还送来了那么烫的热水,她渴的嗓子都冒烟了,一时间也喝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