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你还真打算饿死我啊?”
许艾提起来这两个字就恨得牙痒痒,说的咬牙切齿。
要搁以前,孟秋凉了她这么久,早就该给个台阶让她下了,这次是怎么回事?
没完没了是吧?
不过是个卖面的,还不是什么天大的好生意,就敢在她面前这么摆谱,真是给她脸了!
许艾嘴唇干的一句话也挤不出来了,只能在心里把她骂了千百遍。
谁知她耐心等了好一会儿,那头也没声音,就连饭香味都闻不见了!
该死!她是疯了不成?就一个奴才,在他们这个年代,不就是跟畜生一样吗?要打要杀都随主人的愿,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十恶不赦了?
不对!一定是孟秋故意这么为难她!她到底什么阴,什么谋?
许艾一把拂开手边的茶碗,刚刚凉好的茶水洒了一地,浸湿她的裙摆。
孟秋!等我出去一定和你势不两立!
当然许艾的这些心思孟秋一句也没听见,此时的她正一言不发的给躺在床上的燕子盛饭。
方才得打闹声不算小,她一定听见了。
不过瞧着她的样子应该没什么事。
“秋姐姐……”未等孟秋思索完,一旁的燕子就缓缓开口∶“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好的快一些吗?”
“唐大夫说这便是最好的药材和办法。”孟秋应道∶“躺烦了?”
她只顾忙手里的活,丝毫没有注意到燕子眼神的变化。
“也不是。”燕子抿了抿嘴∶“只是不想再像废物一样躺着了。”
她觉得自己是废物?
这时候孟秋才用余光撇了一眼一动不动仰躺着的燕子。
她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顶,仔细看去,却不见了平日的光亮。
孟秋心头一沉∶“你不是废物。”
“我饿了,想吃饭。”燕子没再接她的话,而是话锋一转引到吃食上去。
孟秋看出她的变化,略微思索半分,便顺了她的意,端起一碗粥耐心的一点一点喂下去。
燕子一直知道孟秋的手艺很好,只是今日却食不知味。
方才院里发生的一切她都听在耳朵里。
她彻底醒悟过来,这些“亲戚”都是想要把她吃干抹净的蚂蟥,恨不得吸干她身上的每一滴血。
孟秋说的对,她如今活着,不仅仅为了自己,更是为了父母。
她不能再这般任人欺负下去,为了爹娘,也为了以后得路好受一些,从今日起,以前的燕子便已经死了。
跟着那些流干的眼泪一并死在清晨……
……
而这边回到家里的大姨一家人自然不知道燕子已经从里到外换了一个人,他们只觉得这个外甥女是个好拿捏的。
“明天一早我便从后门进去,你们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大姨脸色青黑,坐在凳子上大口喘着粗气,还没从方才受得气中抽离出来。
大姨儿子是家里最坐不住的,要钱这事已经拖了两天,早就超过他能忍受的期限。
“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要到钱去镇上置办房产?”
“吵什么!”
他这话无疑正撞在大姨的肺管子上,只见她一掌拍在桌子上,上面的茶碗蹦了三蹦∶“没用的东西,听我的就行了!”
他娘一发脾气,他也是心跟着颤抖,连忙挽着她的胳膊∶“娘,儿子也是想让您和爹早日过上好日子啊。”
大姨脾气暴躁做事无赖,对着儿子却一等一的好,纵使火气已经窜到头顶了,听着他示软的话,还是缓和了脸色,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说的没错,第二天天不亮,她就摸黑起身收拾立整去了燕子家。
驾轻就熟的从很少人知道的后门摸进里屋,里面只有燕子一个人在躺着。
“燕子,醒醒。”大姨一进门就使劲儿晃着还在休息的燕子,“我是大姨。”
“大姨?”她的力道实在算不上小,燕子只觉得被她双手抓住的地方疼的发热。
不动声色的从她手里抽出来胳膊,燕子摇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大姨见人已经清醒,这才清了清嗓子,装模做样了问了一句∶“伤怎么样了?别怕啊,大姨来给你撑腰了。”
虚情假意的话落在燕子耳朵里,她的眼底随即划过一丝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