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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人算不如天算

但手里就六百兵,而且还是从未见过血,配备的武器还是清一色的木制品的民兵。他就是跳破脚也不抵卵用……

咬了好一阵的牙,耿成猛吐一口气:“不论是西北的羌胡,还是东南的黄巾,都非一蹴而就便能平定。以我估计,战事至于要延续到立冬。所以必须想办法自救,至少要赶在商道阻断之前,将使君与姚铁官答应我强阴的三万石粮尽数运来……”

耿成稍一顿,目光在堂下众人的脸上缓缓扫过,“诸位以为呢?”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没有粮,民壮可是要造反的……

以郭景为首,众人齐齐起身,拱手回道:“谨遵塞尉之令!”

“好!”

耿成重重的点了点头,“陈盛!”

“属下在!”

“若只配刀枪,六百兵卒之武备,你需几日?”

陈盛满脸愁苦:“枪头早已打够,只需嵌镶木柄,一日足矣,但直刀只锻了二百柄,尚缺四百。若兵卒人人佩刀,便是属下等不眠不休,至少也要两旬!”

两旬就是二十天,等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耿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先回南城,即刻令匠人备好生、熟铁料,再去营中马厩,收畜溺(尿)若干,另寻许良,调油脂两百斤,一并运去南城。等稍后议罢,我去寻你……”

陈盛双眼噌的就亮了。

他记得很清楚,开炉第一日炼出好铁,耿成让他尽数锻成了直刀,当时曾说过:他有一宿成刀之法,但所锻之刀只多及二三十炼,算不上好刀,故而不用。

陈盛当时也只是半信半疑,断不准耿成是随意夸口,还是因此举太过惊世骇俗,所以不到情非得已,不敢吐露。

如今迫在眉睫,自然就到了不得不用的时候……

陈盛忍着激动,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而后快步出了衙堂。

“田章,备七百兵卒一月口粮,也就是入口即食的那种,你需要几日?”

“若依常法,至少五六日!”

常法就是将粟米蒸熟、晒干,做成干饼。只是“晾”这个环节至少也要三四天,所以极为耗时。

“太麻烦了,我授你一法:粟、麦炒熟,再和以盐与脂油磨粉,旦夕可成。稍后你便去寻许良调拔粮米,连夜炒制……另外,召集民妇、老弱,尽快缝制营帐,能缝多少缝多少……”

“许良,凡陈盛、田章所需之脂油、米粮、布帛,需尽快调拔,不得耽搁……”

二人起身领命,耿成挥挥手,语若连珠:“郭景、高顺、张辽,你三人明日整军,备帐,再三日后开拔,随我去郡城运粮……”

“耿坚、耿奋,你二人回去后,各自抽调部下半数丁壮,明日一早聚于校场。”

“张汛,这些人全部交给你,尽快整训,而后分到各部协助燧卒守烽。”

“我走后,塞城并各部、烽军务皆由你负责。若流贼来犯,耿坚、耿立、耿奋、耿义、陈盛、田章等皆听令于你。南北二城之盐丁、铁丁、炭丁,城东之煤夫,山北之木工皆可由你调遣,若有违命,格杀无论……望你尽心用命!”

张汛脸上浮起一抹潮红,半膝往下一跪:“定不负塞尉重托!”

其余人也齐齐起身:“谨遵塞尉之令!”

耿成一一交待,事无俱细,不知不知已是子夜时分。众将官陆续散去,堂中只剩郭景、张辽、高顺三人。

郭景正拿着一张地图,和高顺、张辽低语,察觉堂中一静,才发现其他人都走光了。

“赖塞尉指点有方,六百丁壮虽是新军,但士气、军心不输老卒。再加一百弓甲齐备的骑兵,押车运粮足矣。但怕就怕横生掣肘……”

看左右再无外人,郭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的往地图上点了点,“若走白登驰道,至郡城必经平城、剧阳(东部都尉府治所),若于障候和阎都尉临时征用新军,塞尉从是不从?

更有甚者,若是我等运粮回归之时,这二位连粮食都要征用,又该如何是好?”

耿成眼神一动,看了看郭景手里的地图:“所以呢?”

“所以我等商议,不走白登驰道,而是由白泽候绕过马头山,经高柳(属东部都尉府平城障治县,今丰镇市)、瓦窑塞(平城障下属三塞之一)、武州(今左云)、马邑(今朔州市平鲁区),再到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