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是万历十三年的进士,先后担任河肥知县,擢工部营缮司主事,榷荆州税。
榷荆州税——就是负责荆州海关(即榷场que)税收。
海关……
自然是一个暴利的职务。
宗家又是担任一地海关主掌人,又是担任一省学政的副手……
能够有了科举舞弊的事情,自然是不稀奇的!
张国元瞬间想起了这些,当即点头道:
“你且继续说!”
顾元泌一见有门,顿时放下心来。
对于太监和豪绅,他更相信太监。
因为大明的这些太监,都是皇帝的身边人。
他们为人处世,还是要些脸的。
最起码,付出就有回报,是太监们必须要遵守的做事准则。
而豪绅……
破家知县,灭门的府尹!
没有判处死刑权力的知县、知府——
却轻轻松松就能灭人满门!
就足以知晓他们的手段了。
说个现实的,只要下了死手,一板子就能打死人!
打板子,可是知县随手就能判处的刑罚了。
打死人,还不用担责!
这个秘密……他已经埋藏心间十几年……
顾元泌却从不敢对外宣传。
因为一旦东窗事发,被人家知道了,不将他全家挫骨扬灰,就是他老祖宗集体烧了高香了!
“此事事关重大,请老督公保我一条狗命!”
顾元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张国元看了顾元泌一眼,轻笑道:
“出你之口、入我之耳。
安心做你的守备就是!”
虽然张国元没有正面许诺,却也打了保票。
顾元泌顿时大喜。
当即,他竹筒倒豆子,和盘托出。
“崇祯六年,南直乡试,有一举子,名叫姜开先。
其中了试,却激动而死。”
(忽然想起——我当年考驾照时,教练曾说自己早年,有个学生考过了科三,激动死了……)
“那时候,宗名世已经去世。
但是,不知为何,宗名世将他的第七子宗灏,过继给了早已死亡几十年的宗臣。
小子后来才想明白——宗臣曾任福建提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