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谢芳不时找话题聊,但盼盼却都无心理会了,安全套事件无疑加重了她的情伤了吧,或许是想起了她与禽兽的过往,他们当然也曾有过幸福的回忆,可是回忆越是幸福,现实就越是扎心。
我懂她,不想说话那便不说了。
姐你是有两个微信吗,我看你朋友圈怎么也没有个自拍什么的,这么漂亮的女人却不发自拍可真是有点暴殄天物了。
我问谢芳,一来是打破尴尬的气氛,二来也确实想知道,三来则是尽量多了解谢芳的信息,试图找回我遗失的记忆。
谢芳笑了起来,我还不知道你这么油嘴滑舌的,我哪里算得上漂亮女人,不过是三十多岁的黄脸婆罢了。
你看起来可绝不像是三十岁,而且就算三十岁也没到黄脸婆的程度,我印象中黄脸婆怎么不得五十以后了,当然那也是因人而异,像姐这么有气质的美女,恐怕本身就和这个词绝缘了吧。
臭弟弟快别说了,我都无地自容了。
盼盼终于肯开口了,我现在可算知道你是怎么刚来一天就能聊到女朋友了。
谢芳惊喜地问一天聊到的吗,竟有这种事?
哎呀你别听她乱讲,我们那是缘分。
盼盼笑了笑不再言语,谢芳有心再问,但瞧出我不想再继续的意思,只好附和了一句,嗯也是,有时候缘分是很重要的。
你跟姐夫也是因为缘分走到一起的呗?
其实这么聊天多少有点冒犯了,我不想聊我的情感故事,却追问人家的私事,但我想谢芳这样善良的女人是不会拒绝的,这样我就可以再多了解她一下。
缘分?是啊,也是借着缘分走到了一起,人有时很奇怪,近期的事记不住或者不想记住,过去很远的事情总是清晰地印在脑子里,时不时就想翻出来重新体验一遍,就好像鸦片一样让人上瘾。
听她这意思,夫妻俩最近的生活不是很和谐啊,那不应该啊,守着这么如花似的娇妻,就算没有感叹“夫复何求”,起码也会充满感激的,为什么大表姐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她的爷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也有这种感觉,就是小时候玩乐的场景越来越清楚,而且经常回忆一遍,每次都忍不住傻笑出来,当然都是在没人的时候,如果有别人在场的话,我这么干,很有可能被当成精神病吧。
你说为什么得了精神病就好像没了烦恼似的,成天就知道傻笑,难道真的有那么快乐吗?
芳姐这是准备和我讨论哲学问题了,考虑到盼盼还是无精打采的状态,三个人都不说话就太别扭了,那我不妨就多聊几句。
精神病其实就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这些人一直沉溺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而每个人幻想的世界多半都是很美丽圆满的,自己也会在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可能是主宰,也可能是大英雄,不一而足,在他们的这个小世界每天都有很多故事发生,他们则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春风得意,所以我们看到一些精神病患者,他们不但一直莫名其妙地傻笑,时而嘴里还念念有词,其实就是像演员一样正在自己导演的大戏里激情释放。
谢芳似乎陷入了沉思,良久才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其实就算正常人,偶尔也会有幻想,只是我们的幻想是短暂的,很快就能回归现实中来,对我们来说,这些幻想只是无聊生活的一段小插曲,可以缓解疲惫,让我们重新面对生活,但精神病患者则把幻想当成了生活,现实反而成了梦境,在他看来,做梦才是正常的,这就好像说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也有罪,所以在他们眼里,或许我们才是得了精神病的可怜人。
谢芳听得认真极了,我也不知道她只是在配合我,还是真的听进去了。
盼盼突然停下脚步,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我,想不到你这么有见识,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入学的大一新生呢。
学姐夸得有点早了,我还没说完呢,其实得了精神病也不是一定会发笑,有些人就会陷入莫名的恐惧之中,那是因为患病之前的经历过于崎岖坎坷,苦难的经历直接刻在心里,就算做梦也难逃束缚和禁锢,这部分人才是真的可怜。
说完了吗?
盼盼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