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三分之一角牛,大虎让人去毛剥皮,牛肉剁碎,扔进牛血里,再加粮食加水,一通乱炖,
算是做成十几锅腥味浓郁的“牛血粥”,
味道一言难尽,但血战一夜又长途跋涉半天的士卒哪管这个?
虽然几头牛分到这么多大锅里,基本看不到肉星子,但好歹有肉味,
又能填饱肚子,还要啥自行车?
给新兵的角牛剥皮去毛后烤了,林墨带去猎杀角牛的士卒也分到一点,剩下的都给了新兵。
就连牛皮也没浪费,有手巧的士卒拿去晾干裁剪,可以缝在军装上做皮甲。
吃完饭,士卒在山坡上各自修整,饱餐一顿还吃了肉的新兵,被集中补课,
大虎抽出几个百夫长,讲解战场上的生存要领,主要还是教怎么用刀。
林墨有【长生】,在不修炼【血灵】的情况下对食物的需求不大,肉全都分给了几个没修为的帮众,牛血粥味道太抽象,也没喝,坐在大虎身边看新兵训练。
常春儿也在一旁,只不过心不在焉,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东南的方向,
“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眼看日头西落,常春儿面带忧色地问道,
“傍晚!”大虎笃定道,
这个时间点常遇秋走时说过,之所以再问,无非是常春儿心中担心,
但在大虎心里,将军何时食言过,说傍晚回,就一定能傍晚回。
傍晚时分,
天空清朗,一道残阳血染半空,另一侧已经是深色的夜霭,林中树影横斜,杂乱的枝叶交相挥舞,如同厉鬼的爪子在黑暗中伺机勾魂,
夜枭凄厉怪叫,如同报丧。
血色晚霞下,一支残兵从东南缓缓而来,
为首的依旧是那个虎头银铠的提枪身影,
身后的士卒,从早上的两千,骤减到一千。
人人带伤,无一完好!
见将军回来,万余人齐齐起身相迎,常春儿更是直接冲上前去,
常遇秋下马时,身形为不可查的一晃,常春儿急忙去扶,被他眼神制止,
林墨在一棵树下看着这一幕,心中微叹,
他是常家军的神,神不能被搀扶,否则人就会失去信仰,
所以神伤地多重,也只能有他自己知道。
一千残兵吃上了肉,
常遇秋一人在月下独坐,身形挺拔如铁塔,唯有眉头微蹙,额角细汗,昭示着他此刻的痛苦。
林墨缓缓走上去,
常遇秋对他微微点头,
“木统领带百姓安全撤离,他手下是我的人,彼此传讯熟稔,接下来这段时间,基本能保持联系。”
林墨没接话,问道:
“常叔,是不是伤的很重?”
常遇秋闻言没说话,算是默认。
“你这个状态,应该在营帐休息几日,否则会有危险吧。”
常遇秋知道林墨说的“有危险”,是指有“生命危险”,微微一笑,
“小子,死在床上没出息!”
“我是将军,只要敌人还在,死应该死在马上。”
林墨轻叹,
如此拼命,又得到了什么,
永宁国战,大乾百废待兴,皇室无暇南顾,于是守关二十载,保南州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