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帝想到嫁妆的事,就又问道:“公主原先带来的侍卫军呢?”
“侍卫军早撤了。”管家低声道:“都不见了,太子妃与太子成婚之前,就有一大半的人撤走了,身边的侍女也早走了,只不过陆家的院子和仆人俱都还在,一些财物也都在。”
康帝果然没吭声,这件事,他自是知道的,他心中满是不安,又叹了一口气,焦急不已,可是再焦急,也只能静等消息。
康帝只冷哼了一声,道:“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管家战战兢兢的退下了。
而康帝却在想那只貂的事情,越想,他就越是觉得这只貂怪异,不免就想到大安法师身上去,心中也难免有了几分猜疑。
若是太子有此心,有异动,为何大安法师却没有来提醒他?难道大安法师与金貂一起,都是太子的同党吗?
那个太子妃,竟然来北州这点时间就将金貂和大安法师都收买了不成?
正在此时,一内侍战战兢兢的回禀道:“陛下,大安法师他没有来,大安法师说正在闭关练丹,不可分心,但皇上忧心之事,大安法师夜观天象也已知情。”
康帝脸色更加不好,怒极反笑,冷笑道:“看来他早知道了,哼,他说什么,给朕说说看,这个马后炮的神棍。”
内侍被康帝语气中的森冷吓了一大跳,低声道:“大安法师说他夜观天象,早已知太子殿下会离开北州,但此事请陛下勿忧,这对太子殿下来说是好事,是一种难言的历炼和成长,让皇上不要阻拦,到合适时机,太子自会归来。”
康帝气的脸色都怪异了起来,冷笑道:“他说什么?让朕不必管?”
“说这是莫大的机缘,况还有金貂随侍左右,太子绝对安好,请陛下放心。”内侍低声道:“没了,陛下。”
他不敢抬头,康帝咬牙,森森冷笑两声,低声道:“滚。”
内侍立即吓的连滚带爬的出了殿门。
康帝闭了眼睛,现在,连那个神棍也敢来蒙他了,看来,大安法师和金貂都已经完全向着太子了。
不,他们一开始都是向着太子的,所以,连他这个皇帝也要蒙在鼓里。
可是哪怕再恨这个神棍,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康帝却也是信他的话的。
康帝皱眉暗想:难道这真是机缘?
去了大元,难道还会有旁的好事发生不成?难道能统一大元,这康帝心中又激动起来,又觉自己想多了。可是,好歹心事算是稳定了下来。
但是,太子依旧还是去了大元,尽管他封锁了边关,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没挡住神不知鬼不觉的太子一行两人一貂。
康帝懊恼的同时,也认命了,虽然在边关又增了兵,但却也没有轻举妄动,到底也是投鼠忌器的,只是寄希望于这些明事理的使臣了。
不过使臣们依旧觉得自己很悲催。
收到信时,几个使臣都十分郁卒,大跌眼镜的同时,又狠狠跺脚,抱怨道:“太子殿下未免太过任性了,这种关键时刻,怎么能来大元,此次谈判本来就极为重要,若是,顾忌着太子安危,万一太子有事,我们可就完蛋了,这小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谈得生意再大,再好,也抵不上太子的安危重要啊,完了,我等危矣。”
这下被太子给害死了。
但是,抱怨归抱怨,该做的还是要做。
几人郁闷的同时,也打起了精神,打算把太子找到再说。所以,使臣们走上了一条去找太子的道路,一去不复返。
而陆家自进了大元境内开始,也与他们分开了,他们拦不住,只好任之去了想拦也没办法拦,一来是顾忌着他们是太子妃娘家人,二来也是顾忌着他们到达灵隐山时,突然冒出来的兵将。
怕出意外,也只能让他们去了,可惜这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到北州帝都城,太子就跑了。
北州太子已来出使访大元的消息也早已传开,也是保护太子安全,让大元所有人顾忌着的意思。
但至少也要让他们到达大元京城时能找到太子,能出席国宴。所以,使臣们放慢了脚步,一面焦急的寻找太子的踪迹,一面龟速前行。
而陆家人也到了梧州城,陆西舟安置好家人,也一心等待陆诗琦归来后就去京城。
毕竟两国谈判,他做为生意人,还是要在场的。
而自进入大元境内以后,陆诗琦和步隽尧带着小貂反而放慢了脚步。他们刚到灵隐山,与她的军队汇合,就打算在这儿休整几日,再出发去梧州城。
反正灵隐山离梧州城,也没几日的行程了。写了信送往梧州城以后,陆诗琦就与步隽尧和金貂住了下来,很是惬意。
灵隐山天险,的确是个美妙的地方,这里犹如仙境,军队藏在山中,竟也无人知晓。
十分隐密的山谷,里面都是李达安置的军士,这个宝地也是李达找遍了灵隐山才找到的,的确是个好地方。
山崖下传来练兵之声,军士们已经起了,山谷之中的声音也越来越敞亮,十分悦耳,而山谷附近的必经之处也都安了哨岗,有很多的兵士站着护卫。
而他们直行下山的路上,就遇到了好几个,这条山路还是李达来了以后新开辟出来的,主要是为了上山崖看清山下和附近的局势用的,所以安排了很多的卫兵。
五十步一个,他们训练有素,看到他们就举行严格的军礼,十分的严谨,连步隽尧看了都微微动容,道:“袁将军底下的兵士果真不同,但是,我感觉他们身上的杀气更重,比之前在别苑时见到的更重了一些,也说不清哪里不对,你刚带他们来北州时,我见到他们觉得很厉害,可是,现在看了两天,却感觉更厉害了。”
陆诗琦朝他一笑,握紧他的手,道:“走,我带你去训练场看一看,你就明白了。”
步隽尧吃了一惊,惊讶的看着她,看着她一副理所当然,毫无防备的样子,他的心也微微一动。
她根本不防备他,他的心滚烫的热了起来。既不防备,他也必不会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