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毕竟只是一个才十三岁的少年,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还只去过一次。
那还是他十岁那年,放暑假的时候,他父母亲一起带他去的。
他想去京城,只是那里离他实在是太遥远了。
赵山松听了儿子探来的消息,半天没有言语。
又过了几天,见赵秋寒还是那副一蹶不振的样子,他最终叹了一口气。
就这样,他把家交给媳妇跟两个大点的儿子,怀里着村里开的介绍信,带着小儿子跟侄子踏上了上京城寻亲的旅程。
家里给他凑了几十块钱,除了买火车票的钱跟一点点零钱外,其余的全被他媳妇用针线缝到了裤子里面,这样能防小偷。
出门前,三柱子妈给他们烙了一兜子的饼,还煮了几只鸡蛋。
这样就不用在外面买吃的了,能省下不少钱来。
就这样,三人坐车硬座车晃到了京城。
一到京城,赵山松就傻眼了。
这地方实在是太大了。
好不容易拿着岳攸宜留下来的老宅地址,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地方,却发现这边的住户根本就不姓岳。
他们再打听有没有人知道原先姓岳的那家人有没有回来,全都是摇头,都说不知道。
没办法,他们只得在火车站附近安顿了下来。
住旅馆他们是舍不得的,不过在火车站广场,他们发现有很多人就在那里随随便便就凑合一宿。
幸好天气已经转暖,而出门前,他们怕京城这边冷,把冬天的棉衣给带上了。
这样一来,最起码,夜里裹上棉衣,不至于那么容易着凉。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许家人,估计也就许父跟许母吃过这样的苦,反正许大茂的记忆里,小时候虽然吃得不好,但至少家里有瓦遮头,他可从来没有过过居无定所的日子。
更不要说千金大小姐娄晓娥,和下面那几个孩子们了,他们从小到大可从来没吃过什么苦的。
“那你们就这么一直找下去吗?”
家安颇为同情地问他们,她觉着这样实在太不明智了。
京城大,居不易,他们几个外乡人,兜里只有几十块钱,要在这里找一家都不知道还在不在京城的人,还要留出回赵家屯的路费,怎么算都是不够的。
赵三柱摇摇头,一直找是不可能的,他们打算好了,准备再去秋寒他姥爷跟姥姥的单位问一问,只是他们已经去过姥爷的单位了,过程并不顺利。
他们连学校的门都没敢进去。
那学校实在是太大了。
“还没问呢,岳老先生当年是在哪所学校任教的?”
许大茂问,听他们的说法,这很有可能就是一所比较有名的大学。
“京城大学!”
一直都没怎么吭声的赵秋寒下意识回答,这个答桉仿佛是刻在他脑子里一般。
“不会吧?我们大学的?”
家国惊呼出声。
其他人也很惊讶,这实在是太巧了。
许大茂看看这两孩子,开始上了心,只是,说起来,他们是三人来京城的,那个大人呢?
“对了,你爸呢?他就这么放心你们两个孩子出来找活儿?不怕遇上坏人?”
他看着赵三柱问道。
“我爸他在火车站那边做给人扛包的活儿,挣些饭钱,家里带过来的饼和蛋吃完了,这边吃的东西都太贵了,便宜的又要粮票,我爸说,不想办法赚点钱的话,连回去的路费也要被花完了。
我们俩一起出来,他不会担心的,我都十七了,是个大人了。”
看三柱那拍着自己小胸脯说自己是大人的模样,没来由的让人鼻子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