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确实阴沉,下雨的可能性很大,不过苏路现在还没有感觉,可能是因为雨还没有滴到他身上。
“哎唷!”被雨打到的男人,忽然挠了挠脸:“怎么这么痒?”
一根嫩苗状的东西,从男人的脸上长出。
苏路愣住了:这是什么东西?
“不好了!”远处有人惊呼,“下雨了!下雨了!好像是人雨!!!”
“人雨”又是什么?
他紧盯男人脸上的嫩苗:【注意看,这是被人雨催生出的产物】
就这?能不能详细一点。
不过,已经可以确定这场即将到来的“雨”是“人雨”——属于不可外出的异常天气之一。
为了提醒众人,苏路清了清嗓子:“下人雨了!大家快跑!”
喊完,苏路毫不犹豫向门口的方向跑去,然而他距离大门实在有些远,被铁丝网圈住的人们,纷纷涌向这唯一的出口。
苏路夹在人流中央,被挤得喘不过气,无奈之下只能退到一旁。
又一滴雨落到他的身边。
雨滴进入泥土,快速生根发芽,只是眨眼的功夫,一根男人脸上的同款嫩苗破土而出。
苏路有些惊讶:这可是硬泥地,上面基本寸草不生,嫩苗能冒头,足可见其生命力有多顽强。
“啊啊啊!帮帮我!谁来帮帮我!”最初被雨落到脸上的男人痛苦嚎叫——他试图拔出嫩苗,这东西却像是在他脸上扎了根一样,令男人感受到剥落脸皮的剧烈疼痛。
嫩苗逐渐变得粗壮,颜色也由透明变作血红,仿佛吸收了男人的营养。
狱警a和狱警b飞奔到男人身边。狱警a当机立断:“按住他!必须把他脸上的东西拔出来!”
男人被看不见的狱警b扑倒,狱警a动手前,简短而耐心地向他解释了情况。男人点点头,表示愿意配合。
可当狱警a真正动手后,男人仿佛一条扔进油锅的活鱼,噼里啪啦地挣扎起来,狱警b根本按不住他。
无奈,狱警a只能暂时放弃,他让狱警b看住男人,自己跑去叫了另外两个狱警过来。
三个狱警,一个负责按住男人的头、两个负责按住男人的手脚,男人终于动弹不得。
狱警a眼疾手快,捏住嫩苗尖端用力一抽——
“啊!!!”
伴随男人的惨叫,一条血淋淋的长嫩苗被狱警a揪了出来。
长嫩苗目测有十五厘米,像条虫子一样在不断拧动。狱警
a猛地松手,长嫩苗落到硬泥地上,很快枯萎失去生机。
不远处的苏路目睹了全程。他揉揉眼睛,忍不住用手挡住脸,防备雨滴。
苏路焦急地看向门口:那里塞满了人,原本维持秩序的狱警被叫来帮男人拔嫩苗,很多人根本挤不过去,已经出现了暴力冲突。
纹身男一脚掀翻前面的人,踩着那人的身体,伸手提起前面的人后衣领,随手往旁边一抛。
纹身男的小弟效仿他的做法,不少人被他们抡到地上,又被后面的人踩踏,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滴初生的雨脱离厚重的乌云,在空中坠落出笔直的线条,受到狂风吹拂,雨滴改变行动轨迹,倾斜地落入一个发出呻吟的人口中。
那人只觉喉间一凉,某种液体顺着食管落入胃中,又狠狠被人踩上了一脚。那人发出一声干呕,身体剧烈抽搐。
“干什么?”
“住手!”
狱警们终于赶了回来。
在狱警们的呵斥、安排下,倒在地上的人被扶起,施暴的人受到训斥,秩序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复。
苏路戳戳小月:“我们也去排队吧?趁雨真正下起来前。”
尚小月一直站在他身旁,苏路发现他的目光,此时正落在自己脚边。
苏路低下头——
嫩苗不知何时已经生长到了接近二十厘米长度,只差一点,就能够到苏路的裤腿。
苏路忙不迭一抬脚,拉起小月就跑。
“轰隆!”
一道惊雷落下,瓢泼大雨随之而来,天地间连成一片瀑布。
当雨密集到一定程度后,它们落到地上的声音,居然有些类似婴儿的啼哭。
苏路站在屋檐下挖了挖耳朵: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吧?
他们及时回到了楼房内。
窗户紧锁,水珠在玻璃上爬行,形成一张张诡异的人脸。苏路感觉瘆得慌,加快脚步,四周都是匆匆的人影。
往常外出放风的服刑人员,分时间段和批次有序回来,突然下雨,使服刑者们全都赶了回来,狱警人手严重不足,争吵声、脚步声、摔倒声……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