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怀孕,是装了一个人。”狱警a纠正他,“你知道人雨吗?”
苏路:“听说过,好像是异常天气的一种?之前我在广场上放风时还碰到了。”
狱警a:“对,那个就是人雨,你小子运气好,没有被人雨落到身上。”
“落到身上了又会怎样?”
“会从你的身上长出一个人。”
“……人?”
苏路想起当时的场景:一个人被雨滴到脸上后,从那人脸上抽出的嫩苗。
“您是指那根草苗?”
“那不是草苗。”狱警a摇头,摇完才意识到苏路看不见。
苏路:“不是草苗,那是什么呀?人?”
狱警a:“是的,那根草苗又名‘人苗’,人苗在人的身上扎根后,只要过一段时间,就会从苗状慢慢长成人的形状。”
苏路:“所以,那个大肚子男人,是被人苗寄生了?”
狱警a:“可以这么说,不过他比较倒霉,人雨恰好落进他的嘴里,又滑进了他的肚子里——准确来说是胃,雨滴催生出的人苗,就扎根在他的胃里生长了。”
被人苗寄生后,大肚男吃下去的所有食物、包括大肚男本人都成为了人苗生长的养料,所以他的四肢才会枯瘦不堪,偏偏中间的肚子大得惊人。
“那他就不会感觉不舒服吗?”苏路想象了一下,“要是我的肚子里塞了一坨怪东西,我肯定第一时间就跑医院去了。”
狱警a:“我提议过送他去看医生,却遭到了拒绝。”
苏路惊讶道:“为什么?”
狱警a:“人苗在人身上扎根的时间如果超过二十四小时,那么人苗就会分泌一种激素,这种激素会令母体对寄生体产生慈爱之情,从而舍不得伤害寄生体。”
“他要是去看医生,医生肯定会查出他肚子里的东西,做手术帮他拿掉。”
“失去母体的人苗,相当于失去了成长的温床,很快就会枯萎。”
狱警a不禁想起医生给大肚男做手术的画面——
由于担心大肚男反抗,足足五个狱警分别按住了大肚男的头、手以及两条腿,还打了足够的麻药,然而手术中途大肚男还是突然醒了。
狱警a死死按住大肚男的左腿,后者力气大得惊人。
幸好医生处理这种事情算是熟手,眼疾手快将一筒针剂插进大肚男胃部正中央。
那是对待“人苗”的强力灭除剂,不一会儿后,大肚男连同他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手术完成后,医生从他的肚子里取出一颗人头——
“人苗”的生长毫无规律可言,有时可能先长出腿、有时可能先长出手,这个“人苗”首先发育出了人头和声带。
难以想象:这只“人苗”在大肚男的肚子里时,和他说了多少话、驱使他做了多少事……
苏路听得不寒而栗。
他喝下一口牛奶压惊:“长官,人雨和普通的雨,看起来好像没有区别啊?那么该如何分辨呢?”
狱警a:“人的肉眼没办法分辨,我们一般通过气象台的播报来提前预防。”
苏路打量面前凹陷进去的沙发:“……您也是人吗?”
狱警a:“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着,苏路听到好大一声哈欠。
狱警a想必是一夜没睡,苏路自己也是一样。拖人苗的福,今夜大家都累得够呛。
“牛奶助眠。”可能是由于疲惫,狱警a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柔和:“做个好梦。”
“您也是。”苏路晃晃罐子,“感谢您的招待。”
…
回到房间时,冬瓜男已经醒来,看见苏路后和他打了个招呼:“你回来了?”
“嗯。”苏路飘过去,快速洗漱完后又飘了回来。
小月已经躺下,遮光帘的拉链没拉紧,透过缝隙,苏路看到他背部朝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苏路瞧了眼时间:【06】
监狱长的广播已经响过,距离放风时间还有三个半小时,苏路放心地栽进了枕头。
这一觉睡得异常香甜,或许牛奶真的有助眠作用。
苏路醒来时,隐约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肯定不止三个半小时。他拉开遮光帘的拉链,瞥了眼墙上的时钟:【13】
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冬瓜男正在穿鞋,看样子是准备去上工。苏路开口:“喂,小冬,今天不去放风吗?”
谁也不知道冬瓜男的名字,就连冬瓜男自己也不知道。苏路干脆效仿男音,直接叫他“小冬”。
冬瓜男抬头:“今天下雨了。”
苏路心中有了预感:“是人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