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轮到王明娜了,刚刚接受了教训,这回她应该不能再输了吧,不然,对得起她这份教授的荣誉吗?
“崖山海战,万炮齐发,只叹铁骑无双,一代帝国,日暮西山!”就在老狂给我倒完酒回到座位的那一刻,王明娜接了下句。
“好哦!王大教授开启历史小课堂喽!”我一面鼓掌,一面调侃道。
“课堂个屁呀!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听老娘讲课,得付钱!古代史专题一节课 500 元!”
王明娜直接和我搞起了推销。呵!我可不会轻易被她怼住!
“少来这套!如果真有免费的午餐,我还非要不可!”我挑衅地看着王明娜,手一挥,“老白,下一句吧。”
“山外青山楼外楼……”老白刚吟出上半句。
“楼台花榭边,美人抚琴叹兴亡。”老狂迫不及待地接了下句,一脸得意。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还没说完下句,你就给我接了,是吧,老狂?”老白佯装生气,瞪了老狂一眼。
“咋嘞?不服啊!能者为大也!”老狂嬉皮笑脸地回应,还朝老白眨了眨眼。
“是吗,那我去你大爷的!”老白装作要打老狂,举起拳头挥了挥。
这两个大老爷们儿,开始喋喋不休地争论起来,他们是好兄弟,同时也是势不两立的对手,在对决中似乎不相上下。
我狠狠的拍着桌板,大声喊道:“好啦,可不要伤了和气哦,且听我说下一句。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此句,在场诸位感觉如何?”
王明娜似乎想都没想,随口就又说又唱起来:“嗡嗡嗡,苍蝇踪,端起小酒,把歌唱!”她一边唱还一边晃动着脑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回连王大教授也开始不正经了。我的情绪立刻高涨起来,拍着桌板笑道:“你这说的啥玩意儿嘛?能好好对一句吗,姐?”
王明娜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嘛,主打的开心,如果真要说……翁似日鹤仙,悠然见南山,这句如何?”
我皱了皱眉头,想了想:“好像也行,但又不太行。最后一个字是‘山’,那不又回到刚才了吗?我还是更好奇,你刚刚说的是什么鬼玩意儿?听起来调子有点耳熟哦。”
王明娜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怎么样,想起一点金山区的民族风情了吗?那是彝族的三弦小调谐音哦。听上去是不是真的像苍蝇踪呢?以前老一辈就这么调侃的。”
我顿时来了兴致,拍着桌子喊道:“哦,对头。我晓得了。以前克猪该(街)经常听到的,还有和悦城以头(里头)也有,听见这个……” 我一时尽兴,和王明娜飙起了金山方言:“那个调子,一听起来就让人想跟着扭动起来呢!”
王明娜也笑开了:“是了嘛!明年火把节,叫上你们一起跳左脚舞嘛!”
“好啊!”我拍手赞同,“明娜姐这口方言说的挺溜哈!地道的金山人咩?”
“那是哦!土生土长嘞哪!”王明娜得意地抬了抬脑袋,一头秀发随之晃动。
“好啦,言归正传。”我拍了拍手,“准备开始下一句喽,老白,这次你可想好了再接,刚刚的不太好接。”
老白挠了挠头,一脸苦思冥想的样子:“好嘞,这次我一定想好了再接。”
思考片刻,老白喝了一口二锅头,又为自己倒满一杯,同时也不忘给老狂倒了一杯。这才不慌不忙地说下一句:“让咱们从头开始再来一局,这回逆时针!刚刚老狂说的关于美人的一句让我有些灵感。既然如此……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王明娜清清嗓子,学着教书先生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舞袖拂秋月,歌筵闻蚤鸿。”
鸿?这好不简单。我笑了笑,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句完整的诗,但不用思考,紧接下一句,“鸿鹄壮志意难平,欲把江山永太平!”说着,我将手指向老狂,让他接下一句。
只见他挤眉弄眼,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然后很不正经地说:“平平翘翘,此起彼伏,一看心动,再看想——摸!”这个可恶的家伙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下流的诗句,真是该罚!他的手还情不自禁地伸朝我的胸口,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但我知道他想干什么。
“老白!能罚这个蠢货一杯酒吗?这种下流的打油诗都能说出口,实在有伤大雅。”我气愤地说。
老白觉得我说的有理,拍拍老狂的背说:“大丈夫敢做敢当,快点!你的小媳妇儿要惩罚你喽!”
老狂拉起衣领,扑在桌上,将头遮得严丝合缝,压根不敢与我们对视,嘴里还嘟囔着:“哒咩!老婆大人坏坏啦!”
没等我爆粗回怼,老白就果断出击,直捅他的腰子。老狂惨叫一声:“啊!我喝还不行吗?靠,真服了你们了!”他左手捂着被捅的地方,右手举起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一小杯二锅头一饮而尽。
我带头轻声呼喊,全员笑场。我甚至还笑得和王明娜搂抱在一起,连腰都一阵酸痛。当我们俩从刚才的笑意中回过神,突然发现老狂和老白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老狂从脚底拿出一小瓶还未启封的松花酒,那种一瓶差不多80毫升,大概是20度的。然后说:“经过我们两个慎重考虑,现在为时已晚,一场定终局。依然从老白开始下一局。对不出来的,把这小杯10秒之内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