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正飞会意,沉声吩咐亲卫:“你们几个就守在这里。”
赵樽的四个亲卫立即分立两侧,与孙家侍卫形成了微妙的对峙。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关闭,屋内顿时飘满酒菜香气。
孙文远亲自执壶斟茶,青瓷茶盏里茶叶舒展如兰:“王爷尝尝,这是今年新上的明前茶。”
他嘴角挂着得体的笑意,仍喋喋不休地介绍。
“王爷您还没尝过同福楼的菜吧!同福楼的酒菜在清水县是一绝,最绝的是这里的卤下水,听说是用十八味香料……”
“确实不错。”赵樽漫应着,指尖轻叩桌面:“不但生意好,本王刚刚看到,还有许多贵人在这里喝酒。”
两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战战兢兢地布菜,连筷子碰触碗碟的声响都放得极轻。
八仙桌上摆满珍馐:鱼香肉丝油亮诱人,回锅肉片薄如蝉翼,野味拼盘里鹿肉正冒着热气。
等丫环布好菜后,孙文远起身敬酒,官袖扫过桌上的碗盏。
“恭贺王爷就藩苍州,下官敬您一杯!上次王爷去扶风县走得急,都没来得及为王爷接风,这一顿就算下官为王爷接风了。”
“孙大人客气,来大家一起。”赵樽遥遥举杯,示意大家共饮此杯。
韩蕾和骆海欣然响应,共同举杯,气氛倒也热络和谐。
赵樽夹了一口鱼香肉丝入口,慢条斯理的咀嚼着,称赞不已。
孙文远又站起来夹了一块熊掌放到赵樽的碗里。
“王爷尝尝这个,这就是您送给下官的野味,承蒙您惦记,还想着下官,下官对王爷真是感激不尽啊!”
“哦?感激不尽吗?”
赵樽看向孙文远,音调上挑却突然变了脸,他面色阴沉的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啪!”的一声放到桌子上。
“孙大人就是这样感激本王的?”
看到那熟悉的奏折封皮,孙文远一愣,手中银箸“当啷”落地。
他颤抖着翻开奏折,待看清里面的字迹和内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这不是他昨夜密奏赵樽收买民心的折子吗?怎么到了赵樽手上?
他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王爷,这……这是……”被人抓到了现行,孙文远还想着要如何敷衍过去。
“孙大人,这弹劾的奏折,你作何解释啊?”赵樽依旧慢条斯理,但那语气中已明显多了一丝压迫感。
“王、王爷明鉴!”孙文远猛地站起身,太师椅被撞翻在地,“这定是有小人栽赃……”
“栽赃?”赵樽冷笑一声,眉尖轻挑:“孙大人不妨猜猜,为何这折子没能走出苍州地界?送信的人现在又身在何处?”
孙文远以为,赵樽只是要对他言语上兴师问罪而已。那倒不用怕,毕竟孙家可是太后的母家,一个藩王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于是,他大着胆子问道:“敢问王爷,这……这怎么会在王爷手上?”
“你说呢?”赵樽语气冰冷的睨着他,再没了刚才的和颜悦色。“这是本王昨晚截获的。”
截获?
孙文远大惊:“你……你想要干什么?”
“你说呢?”赵樽嗤笑一声:“本王不仅在明目张胆的笼络民心,还截获朝廷命官的奏折。你说我想干什么?”
孙文远瞳孔一缩,似乎终于想通了什么。
“你……你想谋反?我就说你居心不轨嘛!你果然……不,本官这就飞鸽传书告知陛下。”
孙文远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赵樽的脸色确实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他转头对门外大喊:“来人,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