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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终究没有回头

“哦?陷害?”

皇后满面怒容,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鎏金步摇剧烈的晃动。

“刘把总可是亲眼所见,你那胖侄子拿着魏家的玉佩,说是奉了丞相之命带御医去梁州为你家大老爷治病!若不是你魏家之人,又怎知道你家大老爷住在梁州?”

“娘娘!”

闻言,魏丞相吓得魂都没有了,他重重叩首,花白的胡须不断颤抖。

“老臣敢对天起誓,绝无此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啊!老臣已飞鸽传书,让族中成员全部汇聚京城。到时,可当面对峙。”

魏丞相觉得自己都快冤死了。

他的兄长大老爷住在梁州是不假,可他真没有派过人去梁州,更不知道什么御医呀?

可此时,他的回信还没来。他对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

除了喊冤,他再也找不出任何可以自证亲白的证据来。

其实,他更不知道的是,韩蕾和肖正飞他们在有家客栈碰头,商量好计划后,他们就分头行事了。

韩蕾穿梭在锦绣坊和鸳鸯簪之间,忙着自己的生意。

而亲卫们和大字队的兄弟们则四散而出,在市井间偷偷打听苏家和魏家的各种信息。

就连魏家护院的衣裳,都是他们蹲点观察后,找了成衣铺现缝制的。

见魏丞相只管喊冤,抵死不承认。景帝忽然抬手,整个御书房内顿时鸦雀无声。

景帝缓缓起身,明黄色龙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他转头看了看身旁怒气难平的皇后,又瞪了一眼跪在

他也很为难。

这两人,一个是自己的妻子,一个是自己的老师加大臣,如此重大的案子发生在他们两人身上,他这个帝王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飞鸽传书?”景帝的话音冰冷中透着无奈。“难道你就不是飞鸽传书通风报信?丞相,此事即牵扯魏家,朕看……你还是暂时避嫌吧。”

“陛下!冤枉啊!”

魏丞相一听,突然直起身子,老泪纵横。

“老臣飞鸽传书,是要将全族子弟尽数召来京城,若真是魏家人所为,老臣……必定亲手了结这个孽障!”

景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如刀:“不必了。你只需将族谱交出,朕自有定夺。”

说着,景帝看向面外:“御林军统领何在?”

御林军统领手扶腰间配刀,自殿外大步走入。

“末将在。”

景帝目光紧盯着御林军统领,“持朕手谕,按魏卿提供的族谱和住址,将魏家上下……”

他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道:“一个不漏地,给朕‘请’来。”

景帝将这个“请”字咬得很重。这已是他面对皇后痛失亲人之下,唯一能为皇后做到的。

当御林军统领接过明黄绢布退下时,魏丞相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瘫倒在地。

他望着御书房雕梁画栋的穹顶,恍惚间,仿佛看到十年前那个夏日的午后。

一身华服的少年捧着《论语》向他请教,阳光透过窗棂,在太子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老师,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少年清朗的声音犹在耳边。

而如今,那少年已成为执掌生杀大权的帝王,而他这个昔日的老师,却莫名其妙的成了阶下囚。

“陛下……”

魏丞相的声音嘶哑如裂帛,“请陛下为老臣做主,老臣冤枉啊!”

景帝瞄了皇后一眼,声音骤然变得锋利如刀。

“此事交由大理寺处理,丞相既是冤枉,朕相信大理寺自会还你清白。”

魏丞相如遭雷击,他终于明白为何景帝特意强调那个“请”字。

这是给皇后的体面,也是给魏家的最后尊严。

“老臣……谢陛下恩典。”

魏丞相闭了闭眼,无法再说其他,只能重重叩首,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景帝背过身去,望向窗外渐沉的夕阳。“带下去吧。”

当侍卫上前架起魏丞相时,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忽然轻声哼起了一首童谣。

那是他当年教太子读书时,为帮助记忆而编的曲调。

景帝的背影微微一僵,但终究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