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青天白日,又是在库房这种地方,闹出事情未免太过荒唐,多少让人有些羞耻。
她见话语吓住贾环,让他停下手上放肆,也便做罢不再唬他。
只是方才场面香艳刺激,两人坐在米袋子上,一时都有些不舍起身。
贾环从衣袋取出块糕点,说道:“这几日我吃东西不得劲,三姐姐知道让人送了一盒枣泥山药糕。
因东府的奴才都是江南买的,只有他们才能做这种江南糕饼,寻常可不容易吃到。
我特意留一块给你,这等好心好意,找你玩耍还推三阻四,当真没有良心。”
彩霞只是一个奴才丫头,日常和他私下胡闹,贾环因好奇刺激,只爱跟她说笑调戏。
她从没听过这等甜言蜜语,被贾环哄得脸色发红,接过他手上糕点,咬了一口,果然香甜。
她笑着掰下一块喂到贾环嘴里,两人嬉笑几句,相互喂食几口,心中有些缠绵,不由激起兴头。
贾环一把捧住彩霞俏脸,也不管她低笑挣扎,便啃她唇上的胭脂,黏在一起便扯不开。
一只手还扯乱她的褙子,伸进小衣掏弄最诱人之处。
昏暗的库房里,传出压抑急促的喘息声。
…
王夫人自二房失去正溯之位,搬迁蜗居东路院,居住之所没以前宽敞,连带心胸也比以前狭私窄小。
听说西府大肆采购米粮,分派一部分到东路院,总觉二房得的都是次等货,担心被西府公中欺瞒。
便带玉钏去库房查看新入粮米,库房因是存放物品之所,在内院避风避阳之地,离寻常房舍都有些距离。
王夫人带着玉钏走了一段路,便到了库房附近,远远看到库房门户紧闭,但却未从外头上锁。
她心中有些不快,心想彩霞做事愈发马虎,库房装完米粮,竟然连大门都不锁,当真糊涂。
王夫人又走了两步,突然看到路边一个翠色香囊,她心头不由一跳。
因贾环这两日在她房中抄写金刚经,王夫人认得这是贾环随身之物,绝对不会看错。
她再看库房紧闭的房门,心中已经疑虑丛生。
她出身豪门世家,嫁入国公大户,一辈子沉浸内宅,听多大户男女狗屁倒灶的破事。
哪里不会联想门户紧闭的库房,可能会出现什么香艳之景。
她脸色瞬间阴沉,不由自主停下脚步,说道:“玉钏,你回去和陈大娘要库房账本,我要过目库存物件。”
玉钏连忙答应,便回头去拿账本,王夫人等她走远,才上前两步捡起地上香囊。
她仔细分辨香囊的样式做工,包裹香料的味道,确定无疑便是贾环之物。
刚巧是彩霞到库房办事,库房左近贾环的香囊遗落,世上没这么凑巧的事。
…
丫鬟彩霞和贾环素有往来,王夫人这样厉害的妇人,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她从来没有戳破此事,当做从不知情,不过是有意纵容罢了。
因贾环虽是庶出,但也是正经的荣国子弟,是自己老爷的亲生儿子。
虽说大宅门里嫡庶有别,但贾环是唯一能和宝玉分剥家产之人。
即便庶子分派家产有限,但荣国府不是山填海堆的聚宝盆,分剥一点少一点,蚊子腿虽小也是肉。
加之赵姨娘很受贾政宠爱,王夫人表面不太显露,心中却早起防范之心。
要想毁掉大宅门里的少爷,最好法子就是让他早近女色,不仅能坏了身子,还能早早坏了性情。
像是荣国府这种世家豪门,各处都是年轻丫鬟服侍,要做这种事也最便利,最让人找不出毛病。
王夫人早看出彩霞和贾环勾搭亲近,却一直冷眼旁观,任凭两人私下牵扯胡搞。
自己有四个大丫鬟,舍掉一个做成此事,对王夫人来说是很值当之事。
…
当初她还是荣国府当家太太,便有了这种阴损心思,早就埋下这步内宅暗棋。
只等贾环再大些年龄,能弄出内闱糜乱之事,一个淫辱母婢的罪名,足够让这庶子身败名裂。
以自己老爷的严正脾气,就算不活活杖毙这畜生,或者就此赶出家门,从此必定厌弃无比。
从此贾家二房玉字辈子弟,再也没人能和自己宝玉争锋,这才真真让王夫人称心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