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无论教义分歧多少,但说到底只有一个宗教,信奉唯一的主。”“正教也好、公教也罢、伊斯兰的信徒、就连敬奉长生天的……其实都是在信那位主,只是因为人的罪,因而各自只见主的一面或两面,便自称握有真理,迫害他人。”
“第一,我宣布现有的诸多基督教教会,皆应改革自身,为迎接天国的降临而做好预备。”
“第二,吾兄的死亡并不归咎于全体犹太人,这并非某一个民族所导致的,而是地上一切罪人的罪责,并非是魔鬼钉死了他,而是罪人与偶像们连同魔鬼一次又一次的钉死了他。”
“第三,吾父的救恩计划,涵盖了普天之下的所有人,每一位遵从自己良心,凭着其圣洁内心为圣的人,都将在冥冥中藉由圣神与吾父达成盟约,这其中首推的便是伊斯兰信徒。”
“第四,无论天地如何广大,人类四散多少距离,各民族之间多少分歧,但我们归根溯源,都只有一位祖先,只有一个源头,因而我们也必然只有一个共同的结局。”
“因而,所有真正的人,都应该感觉到打在任何一个人脸上的耳光,就是打在自己脸上的耳光。”
“祂乃是普世的救主,祂拆毁了隔离我们的藩篱,让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都能被圣爱之光照亮。”
“主的国度至大无外,没有人在主的爱之外。连面包都能在圣体圣事中成为主的象征,人反而不能吗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天主所爱、所珍视的子民。”
民胞物与,众生有情。
信仰应当是普世性和开放性的,盖里斯的意思是信仰不应该封闭在狭隘的圈子内,而应与整个世界和所有人类共同存在。
这种情况下,黎凡特地区的所有人,都应当是兄弟姐妹,是大秩序下的一份子。
就如后世古铁雷神父所说的:没有人是完全被排除在天主的恩典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天主的造物,都是天主的儿女。
盖里斯不承认人为的界限,他的国度是开放的,没有人被排除在外。
既然就连面饼都可以是神圣的,那么人类当然也是神圣的、不可分割的,他将要消除了所有隔阂与分歧。
盖里斯的意图,在场的人都非常清楚了,教会将会合一,也必然会共融。
只不过,这种教会,并不是以罗马为核心进行合一或共融,而只会是以盖里斯、这位行走在大地上的圣言为核心。
……
一次精准的刺杀,需要依赖明确的情报。这些情报包括:目标的行动轨迹、生活习惯、信任的人等。
通过掌握这些信息,刺杀的成功率可以大幅提高。
随着情报的不断收集,阿泰尔对盖里斯的了解也逐渐深入,开始明白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盖里斯每天费大量时间走访安条克城的各个街区,与当地民众交谈,了解他们生活的点滴。
虽然他是位领导者,却总能让人敞开心扉、畅所欲言,语言的艺术在他手中被巧妙运用,使得他深受民众的喜爱。
他与自己的士兵同吃同住,从不追求奢侈的生活享受,那些追随他的骑士也被他逼着与士兵们同坐同食。
这样的行为让他赢得了士兵们的尊敬与追随。
面对这样的盖里斯,阿泰尔略显犹豫,但任务仍需完成。
作为马斯亚夫城堡的一员,或者说尼查里伊斯玛仪派的一份子,也就是俗称的阿萨辛,他们在伊斯兰世界中属于极为特殊的派系。
如果说什叶派是伊斯兰教中的少数派。那么伊斯玛仪派就是什叶派中的少数派,而尼查里派则是伊斯玛仪派中的少数派。
正如左派可以无限细分,伊斯兰教派也同样可以分得细致入微。
作为什叶派的一员,他们相信阿里是穆圣的继承者,是伊玛目。
作为伊斯玛仪派的一员,他们相信伊玛目不仅是宗教的领袖,还是拥有神圣启示权威的精神导师,每个时代都有一个伊玛目来引领信徒。
而尼查里派则强调内在的信仰和对伊玛目的忠诚,特别重视知识的力量,强调对经典的深层次解读,鼓励信徒不断追寻隐藏的真理。
至于“阿萨辛”这个称呼,并不是阿泰尔所属教团的正式名称,而是一种带有贬义的称谓。
法蒂玛王朝的伊斯玛仪派和其他逊尼派称他们为“阿萨辛”,意为“粗俗的下等人”“被社会抛弃的无信仰者”或“吸食大麻者”,意在指责他们是“无神论者”和“瘾君子”。
与传统的刺杀不同,阿泰尔他们的行动往往具有明确的政治目的。
确切来说,他们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进行的是一场无休止的战争,只是战场更为精细,通过刺杀来威胁敌对势力,或者铲除敌方首脑,使敌人群龙无首。
这是一种精准打击的手段,旨在避免大规模的战争灾难。
作为阿萨辛的一员,阿泰尔非常擅长伪装。
他悄无声息地混入了盖里斯麾下的乌合之众之中,一边观察盖里斯的行动,一边谋划如何将其除掉。
但即便如此,他的怀里还是揣了两封信。
一封是来自阿卡的书信,信上加盖着萨拉丁的印玺,字里行间充满了萨拉丁对尼查里伊斯玛仪派的拉拢之意。
他以宽宏大量的姿态,表示不再计较过去的矛盾,号召大家团结一致,共同对抗法兰克人,若能如此,真主必将降福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