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丁的工兵们,在耶路撒冷的城墙下挖掘出相当大的空间,在里面支起木头,而后浇上煤油。
伴随着一点火星,烈焰烧在了城墙下。
那么支撑地道的木头,随之一齐崩塌,上面的城墙也一齐崩塌。
真正的血战,也由此拉开序幕。
巴利安领着那些册封不过半月的骑士,用自己的身躯与刀剑顶在了城墙缺口。
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绝望的气息。
教士们赤脚环城游行,向主发出最后的祈祷,城中的妇女将孩子的头发浸入冷水盆中,然后将之剪掉,他们企图通过这些这些忏悔,消除天父的愤怒。
【耶和华定意拆毁锡安的城墙;他拉了准绳,不将手收回,定要毁灭。他使城郭和城墙都悲哀,一同衰败。】
【夜间每逢时辰开始,要起来呼喊,在主面前倾心吐意如水。你的孩童在街头上挨饿昏厥,你要为他们的性命向主举手。】
【妇人岂可吃自己所生、所抚育的婴孩吗】
【耶和华发怒的日子,无人逃脱,无人存留。我所摇弄所养育的婴孩,仇敌都杀净了。】
——《耶米利哀歌》
当两日后的黎明来临时,巴利安孤身走出耶路撒冷城。
在他面前是萨拉丁的撒拉逊人大军,在他身后是坍塌的城墙,是落幕之国的都城。
巴利安独自一人直面千军,他身上沾染的鲜血,已经彻底掩盖住罩袍本身的色彩了。
晨曦洒在他身上,替这孤寂之人带去一缕圣神的祝福。
他是在同浪潮搏击,同伊斯兰世界为敌,在他的身后是无数的罪人,祈求着天父的宽恕。
所有人都知道他必败无疑……
因他不是那天父的儿子,不能将世人的罪累在自己身上。
“萨拉丁!”巴利安狂怒着大吼。
“够了吗!你还想要更多么!”
“我不介意再沾染更多的罪孽!杀上更多的人!”
然而,千军不曾应答。
他们只是默默审视这这位耶路撒冷城的捍卫者。
这些日子里的惨重代价,已经迫使萨拉丁麾下的这些骄兵悍将学会了尊重。
萨拉丁在他的亲卫护送下,来到了巴利安面前。
“我若说,你们的血,还不曾流够,你是不是会继续顽抗”
与沐浴鲜血的巴利安相比,萨拉丁衣装整洁,干净的不似身处战场。
面对苏丹的提问,巴利安扯出一个笑容,面上的伤疤为之扭动。
“投降吧,巴利安,我能确保你平安无事。”
巴利安依旧是摇了摇头,这远远不够、他不是为此而来的。
“那、再加上你们的那位女王”
巴利安啧了一下,这也不是他想要的。
“不够,远远不够,我希望的是城中法兰克人都平安无事。”
“平安无事那你们欠下的债谁还呢”
在这清晨的微风中,遍地的尸体染红了天际,萨拉丁的一句言语,唤醒了此地沉眠已久的幽灵。
那些幽灵们,争先恐后的钻入巴利安盔甲中的缝隙,浸湿了底下的质武装衣。
血、无尽的血、如浪潮淹没大地,
在炎炎天空中,一只雄鹰在于巴利安头顶翱翔,鹰爪上抓着一具配有七支弩箭的十字弓。
它以沙哑的嗓音喊道:“大祸临头了,耶路撒冷!法兰克人,你们的报应来了!”
那七支弩箭,即是七宗罪。
巴利安蠕动了一下嘴唇,他感受到了重担,可他依旧坦言。
“更多的债也好、更多的罪也罢,你要知道城中还有着诸多穆斯林,若你不给法兰克人平安无事,那就让我与那些穆斯林同死吧。”
“在那之前,我将推平一切的圣地。”
萨拉丁审视着巴利安,他亦如上次于他帐篷里会面时一样,绕着巴利安走了两圈。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懂怎么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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