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镶嵌着红宝石与珍珠的权杖,并非是为她所量身打造,以至于握的不舒服。可这并不妨碍她表露出君主的冷峻。
“让开,我是来见我姐姐的。”
她的嘴唇轻抿,透露出内敛的坚毅。
那些卫兵们茫然失措,他们认出了伊莎贝拉,却又不敢放这一行人进入行宫。
见卫兵们好一会没有反应,伊莎贝拉向旁边的骑士递去一个眼神。
在接过眼神后,伴随着着一阵抽剑的声音,持盾的骑士们将伊莎贝拉保护在身后。
至于那些全副武装的步兵们,则当着这些卫兵的面,开始装填起弩矢。
只需要一声令下,就能将门卫们射成刺猬。
门口的卫兵们感到一阵凉意,在衡量双方实力,彼此对望之后,他们收回武器,并让开了道路,顺带着单膝跪地表示服从。
伊莎贝拉在骑士们的护卫下,一步一步缓缓迈入行宫。
仿若这里是她的家,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其虽未头戴冠冕,却因那大理石般的冷静,而成就了王者般的威仪。
骑士们无言的推开一扇扇门,替伊莎贝拉打开通路。
没有什么能阻挡她的脚步,直到最后一扇门前,伊莎贝拉才停顿。
……
这是一间婴儿房,因为只有一扇小窗的缘故,照进来的光很稀少。
因为气候以及季节的缘故,屋子里既潮湿又阴冷还有些昏暗。
虽然未曾下雪,可因为湿度的缘故,似乎无论披上多少衣服,都会被那寒意刺入骨髓。
“睡吧,我的孩子,夜已深沉;”
“睡吧,我的宝贝,风轻轻吹;”
“睡吧,我的心肝,夜将过去;”
“母亲在你身旁,始终不离分……”
在这么一间房间里,有人摇晃着摇篮,哄着摇篮中的孩子,试图使之入睡。
西比拉展现出了自己的母性,使得其愈发美艳,那是一种既纯又欲的朦胧之感,惊人的曲线则足以令任何正常男人生起贪欲。
任谁也想不到她已经孕育过足足五个孩子了,如今她正在照看自己最小的女儿,也就是爱丽丝。
但行宫外的那些惨叫,即便传入屋中后只剩下一点余声,可其中所夹杂着的绝望与痛苦,依旧使得爱丽丝感到惶恐,虽未哭泣,但却由心的害怕。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使得西比拉有些感到意外。
“帮我开下门,伊维塔,可能是什么人传信来了。”西比拉向不远处的老嬷嬷吩咐道。
接到命令的老嬷嬷,便去打开了这间婴儿房的大门。
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房间明亮了起来。
充沛的光透过走廊的窗,射入这间昏暗的屋,使得这与世隔绝的小房间重回人间。
但与之一同而来的不只是那光、还有提尔城中百姓们的哭嚎。
两岁半的爱丽丝,与那些百姓们一同大声哭泣了起来。
然而西比拉却无暇去安慰,因为在望向大门的时候,在那充沛到溢出的光中,她看见了一位“已逝之人”。
西比拉自脚底到头皮,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逝去的幽灵,竟还能重归人间!
“鲍德温”
她喃喃自语了一句。
当“故人”从那充盈的光里踏入昏暗的房间,袍服上的金丝不再闪耀。
西比拉才看清楚了来者。
她为之沉默、有些不好意思,试图将目光撇到一旁,不想与之对视。
但一切早已无法挽回。
究竟多久了她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到底消失了多久三年五年甚至是七年
西比拉在记忆深处翻找着,终于找到了一抹温暖的画面。那时她还怀着身孕,失去了第一任丈夫,而伊莎贝拉的母亲也未再婚。
她们姐妹和刚刚亲政的麻风王一同住在圣殿山的王宫里。年仅五岁的伊莎贝拉常常凑近她的肚子,侧耳倾听未出世的孩子,发出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那是九年前,还是十年前彼时的伊莎贝拉几乎像她自己的女儿,被西比拉和麻风王疼爱备至。她们相差整整十三岁,在如今的年代,已如隔代般遥远。
然后、然后伊莎贝拉却就随着她母亲嫁给巴利安,而搬去了伊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