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它已无力再战,直接被法海收了回去。
法海怒目圆睁道。
“今日!贫僧若不将你这祸乱天下的妖孽彻底镇压!誓不为人!誓不成佛!!!”
法海发出如同受伤困兽般的疯狂怒吼!他将体内残存的所有佛力,如同燃烧生命般,疯狂地催动到极致!
他手中那已经出现裂纹、光芒黯淡的紫金钵盂,再次爆发出最后、也是最为璀璨的金色光芒!钵盂剧烈旋转,试图强行镇压下方那仍在不断上涨、不断肆虐的滔天巨浪,阻止它们继续向山下、向更远处的村镇蔓延!
然而,面对已然引动长江之力的白素贞,这最后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哼!死到临头,还在做这无谓的挣扎!法海,看看你守护的这一切吧!这便是你逼我的代价!”
洪水之上,白素贞白衣飘飘,面若寒霜,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她手中的碧波簪,翠绿光芒依旧璀璨夺目,源源不断地从奔腾的长江中抽取着无量水元,使得那淹没金山寺的巨浪变得更加狂暴、更加汹涌、更加难以控制!
与此同时,一旁的小青也并未闲着。她手持避水珠,俏脸上同样布满了复仇的快意与冰冷。她灵巧地操控着周围的水元之力,时而化作巨大的水龙卷,撕扯着残存的建筑;时而凝聚出锋利的冰锥,射向那些试图逃生的僧侣;时而又将力量注入主流,加持着那淹没一切的巨浪,让法海的镇压更加举步维艰!
在白素贞和小青这两条积怨已久的千年蛇妖不顾一切的联手之下,那滔天洪水彻底失控!它们如同挣脱了枷锁的洪荒巨兽,不仅淹没了整个金山寺,甚至开始越过山巅,朝着山下的农田、村庄——蔓延而去!
紫金钵盂的金光虽然仍在顽强抵抗,试图约束洪水的范围,但在碧波簪引来的无尽长江之水面前,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其镇压范围被一点点压缩,已是独木难支!
“阿弥陀佛!!!”
法海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袈裟!他知道,单凭自己残存的力量和这受损的佛宝,已经绝对、绝对无法阻止这场浩劫了!再这样下去,不仅金山寺保不住,恐怕连镇江府、甚至更远处的生灵,都将陷入灭顶之灾!
他不能再犹豫了!
法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心中的无边痛楚,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将体内最后、也是最精纯的一股佛力,猛地凝聚到了眉心之处!
那里,原本闭合的皮肤,此刻骤然裂开,露出一只竖立的、闪烁着神圣而威严金光的——佛门天眼!
“法界蒙熏!三世洞明!天眼——开!!!”
随着法海一声蕴含着无尽悲愤与急迫的断喝!他眉心的天眼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如同实质般、足以洞穿九天十地的——璀璨金光!
一道粗壮无比、凝练至极的金色光柱,如同神罚之矛,又似求救的烽火,猛地从他天眼中射出,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天地的阻隔,瞬间撕裂云层,直冲九霄,射向那不可知的、遍布三千世界的——佛门感应之域!
这金色的光柱,不仅仅是光,更承载了法海此刻全部的意志、金山寺正在遭受的灭顶之灾的景象、以及他以佛门护法身份发出的最紧急、最沉痛的——求援信号!
“金山危急!妖孽白蛇、青蛇作祟!引无量江水,欲覆灭道场,涂炭生灵!已非贫僧一人可敌!恳请十方三世诸佛菩萨、各宗长老、护法金刚,速速降临!降妖除魔!救护众生!南无阿弥陀佛!!!”
法海的声音,并非通过口舌发出,而是以无上佛法,蕴含在这道贯通天地的天眼金光之中,瞬间传遍了整个此界佛门能够感知的范围!响彻在无数正在闭关、讲法、修行、甚至云游的佛门大能、高僧、护法的耳边、心头!
……
遥远的西方灵山胜境,某座莲宝座之上,一位正在讲经的古佛微微一顿,掐指一算,面露惊异。
深山古刹之中,一位闭死关数百年的老禅师猛然睁开双目,眼中佛光流转,叹息一声。
云游四海、降妖伏魔的苦行头陀,正欲踏入下一座城镇,忽地驻足,望向东南方向,眉头紧锁。
各大宗派的方丈、住持,无论正在主持法会,还是在处理寺务,几乎在同一时间,都感受到了那来自金山方向的、充满了焦急与危难的佛门紧急讯号!
“什么!金山寺遭千年蛇妖水淹!法海师侄竟发出最高级别的求援!”
“岂有此理!何方妖孽,竟敢如此猖狂,冒犯我佛门圣地!简直是自取灭亡!”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水漫金山,波及无辜,此乃大劫!我等岂能坐视不理!”
“立刻传令!召集寺内所有可战之力!即刻动身,驰援金山!降妖伏魔,刻不容缓!”
一时间,整个佛门,从最顶层的隐世大能,到各大名山古刹的中坚力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变故所震动!无数道强大的佛光、或隐晦或张扬的气息,开始从各处冲天而起,然后化作流光、虹桥、莲台、飞舟……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金山寺的方向——汇聚而来!
……
而此刻的金山寺上空。
滔天巨浪依旧在疯狂肆虐,整个寺庙已然彻底变成了一片深不见底、浊浪翻滚的汪洋!只有少数几座地势最高、结构最为坚固的殿顶或山岩,如同孤岛般,在洪水中若隐若现,上面挤满了侥幸逃生、瑟瑟发抖的僧侣。
白素贞与小青,如同两位执掌毁灭的神祇,傲然悬浮于这片由她们亲手制造的末日景象之上。
她们望着下方那被彻底淹没、曾经让她们受尽屈辱与逼迫的金山寺,望着那在洪水中挣扎沉浮、发出绝望哀嚎的身影,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怜悯或动容,反而充满了复仇之后的、冰冷而残酷的——冷笑!
“法海!看到了吗!这!就是你苦苦相逼!将我们姐妹逼上绝路的下场!”白素贞的声音,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棱,清晰地回荡在轰鸣的水声之中,“今日之后,世间再无金山寺!你这所谓的高僧,也将成为人人唾弃的罪人!”
她要让法海,为他那自以为是的“替天行道”,为他对她和许仙那份平凡爱情的无情摧毁,付出最沉痛、最彻底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