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仲点头来:“当真!”
“你可有什么凭证”刘光世哪里轻易能信这般塌天之事,实在接受不来。
“我岂敢带什么凭证,万一若是失手,岂不牵连苏帅”姚平仲摇头来,却又说:“但我与你说一番话语,你自就信了。”
“那你说!”刘光世脚步又后退了一下。
“开战,苏帅说,只为开战,只为家国社稷,只为重复汉唐,只为聚举国之力,奋力一搏。也是朝堂之争,蔡氏,不可再为相也!这几语,可信否”姚平仲问。
刘光世皱眉在想其中道理,他也不是愚蠢之辈,却也要待他来慢慢思索……
姚平仲再来一语:“我是回耀州,此事若假,来日你与苏帅一问,岂不就拆穿了我焉敢胡言”
刘光世把脑门一拍,叹息一声:“你怎早不来与我说呢”
“苏帅所言,事前不必多言,事败也少得牵连,事成了,自就来寻,如此,才好遮掩!”姚平仲轻声细语。
“信不过我,是信不过我,哥哥信不过我,你也信不过我……”刘光世嘟囔几语。
姚平仲微微笑来:“若信不过你,此时我就不来了,这事你自不能做,你就在此处,如何做得了如何脱身而不让人起疑只能我来做!”
“你这般来,旁人就不起疑了”
“唉……我是延州麾下细作头领,从延州到此来禀报军情,有咱细作在兴庆府发觉党项兵马有异动,如此大事,岂能不连夜赶来此处报与小刘总管知晓”
姚平仲底气十足。
刘光世便也点头:“周密,周密非常啊!我倒是也好安排此事……”
却是心下也一松,既然是自家哥哥谋的此事,那此事干系就大了,那哥哥后手更也多的是,好似安全了,有那百十使团官吏差役为证,当是牵连不到了……
心下一松之后,刘光世转头来笑:“杀得好,杀得解气,傻屌直娘贼,死了正好!”
这若不死,这厮回京,那还有好日子过来日若真是这厮宣麻拜相,那更不必说了……
这时压力一松,再来想,那死得真是不能再好了。
姚平仲也愣了愣,何以这小刘总管对蔡大学士有这么大的仇怨
倒也不必纠结此事,只管再说:“我沿浑州川那边过三川口,再走洛水回程,你把那边游骑斥候都撤了去……”
刘光世点头:“这个好说,此番,是不是苏帅就要到西北来领兵了”
姚平仲点头:“自然如此!”
“好得紧,看来时不我待,募兵之事,还当再快!”刘光世已然在往前想了,这要是举国之力来打,那再好不过,若是真能一举灭国,更是大功无数。
更别说泼天的钱财也会跟着自家哥哥一起来。
蔡攸死在党项之手,那蔡太师怕是一心报仇,朝廷岂不钱如流水一般
哥哥之谋,当真高明!
那就要把此事办成铁案一般,想来朝廷的调查随后也要到,当如何安排一番
好似也不需要如何安排,哥哥的这谋划,已然天衣无缝了,即便党项不认,那也是党项!
哪怕蔡太师心中觉得还是有蹊跷之处,如之奈何
难道还能不打党项
“那我走了,明日入夜,你就动身,一路上,当不能碰到一个游骑斥候!”姚平仲再交代一语,便是也知,这鄜延边境之地的游骑斥候,精锐非常,那不是玩笑,不能有丝毫侥幸。
若真碰上,即便不是当场来盘查,但凡记录在案到处禀报一番,破绽就出来了。
“你速去就是,放心,我知道如何调度!”刘光世心中有数,这事不难,只管以防备党项的名义,四处抽调游骑斥候往北来就是。
“多谢!”姚平仲拱手一礼,转身就去。
“不说此语,既是苏帅之事,我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光世也回礼。
只看得姚平仲再吊下城池去,上马消失在黑夜之中。
刘光世已然来呼:“快,令兵都随我来,门外守候,我写军令,四处去传,兴庆府细作来报,党项果然有兵马异动,当再加游骑斥候往边境来,不可有失!”
刘光世显然故意如此来呼,呼得许多人都听得见,明日也要动身,带着蔡攸的尸体赶紧回延安府去面见父亲,集结兵马,调兵遣将。
便是此时,刘光世一点都不慌了,什么大学士,死就死了吧!
死得还算有点作用,死得其所,定是在党项皇城里大言不惭了,得罪甚多,出口之语必也是教人难忍,汉家使节之风范也!
死得好!
死得人心情舒畅!
更死得有利家国!
也问问使团里的那些官吏差役,见西夏国主的时候,定也不是蔡攸一个人去的,旁边肯定有官员陪同,且也问问这位大学士说了点什么,最好真说了点什么……如此也好印证。
果不其然,一问之下,便也说党项人当堂要殴打宋使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