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了是不是故旧人情,也说不了是不是胆怯无能,只道此时此刻,这些人当真都站在当场动也不动。
那进来的几个铁甲汉,见得将军们都不动,那更也呆愣不动。
刘延庆看得苏武杀人,本是一脸紧张,心中已然觉得大事不好,却是看得此时陡然都冷下来了,才再有反应,连忙开口:“诸位诸位,冷静冷静,万万不可军中火并啊……”
火并不火并,辛兴宗也是一脸急切,再去看谭稹,这事可怎么弄
谭稹正在吞口水,显然,真是吓住了,这浑身浴血的匹夫苏武,真是疯癫了,失心疯了,定是失心疯了……
苏武又看一眼辛兴宗,他知道,这个大帐里,就辛兴宗还算堪用,便是再问一语:“辛将军莫不是要与某火并不成”
武松闻言,立马又转一步,站在苏武面前,面对辛兴宗,目光之中有火在喷,只待这厮敢说一句火并之语,定是要上前杀人去。
鲁达自是护在苏武身后,背对苏武看向众人。
辛兴宗答了话语:“苏武,你如此行事,到得东京官家当面,便是谁也护不住你!”
“公道自在人心!”苏武一语说来,竟是慢慢收刀入鞘,再用腾出来的右手抹了一把脸上血迹,一语:“走!”
说着,苏武迈步出大帐,鲁达武松随行在后,满场众人,皆是不动。
刘延庆连忙躬身一礼:“谭相公,此番失礼,都怪那苏将军年轻,此事,还当禀奏枢相定夺才是……”
便是躬身一礼之后,刘延庆连忙也往帐外去出。
再看帐内,谁都没说话,辛兴宗一语来言:“相公,当命人缉拿于苏武才是!”
谭稹好似恍然大悟,苍白面色上颤抖几下,话语也是颤抖来说:“对对,快快,下令缉拿那苏武!”
辛兴宗连忙出门去,苏武已然走出二三十步,他看得一眼苏武背影,便要左右呼喊!
却是又起犹豫,从苏武背影看出去,能一直看到营寨门口之处,一队重骑,千余人之多,已然拢聚在一处。
旁人兴许看不懂,辛兴宗岂能看不懂这是什么架势
营门本是大开,那彪重骑进来,三四百步,定是瞬间就到……
那就真是军中火并了,只待呼喊而起,那苏武必然杀不得,那彪骑兵定就冲进来了。
若是未发生营帐之内的事,辛兴宗打死都不信这彪骑兵敢冲自家官军营寨,却是那营帐之内的事发生之后,辛兴宗打死也不信,这彪骑兵不敢冲击自家营寨。
便是那苏武,进来之前,定就想定了今日要杀人,准备得妥妥当当。
何以大宋朝,竟会有这般的军将
真是疯了!
一个军将,岂敢做这般的事
显然,定不是这军将之为也!是那枢相之谋,是那枢相之意!
辛兴宗犹豫之间,叹得一口气去,这该如何是好
只看此时,辛兴宗身后,大帐之内,所有人都出来了。
那谭稹自也在众人护着出来了,便问:“怎的还不下令”
辛兴宗回头看了一眼,犹豫之间上前拱手,他话还未说。
谭稹激动不已连连在喊:“快拿此贼军汉,快快快!”
满寨八万大军在手,那苏武已然远去百十步了,必是不能近前再冲回来,此时谭稹岂还能怕
终于容得辛兴宗说话了:“相公,若是拿人,怕是要起两军之火并……”
“什么火并”谭稹愣愣一问。
众人其实都看到了,苏武当真是有备而来,唯有谭稹看不懂。
便是辛兴来答:“相公远看,那苏武此来就是为了杀人,备了骑兵要冲营,若是我等聚兵,只待马蹄一起,寨门大开,片刻就到中军!何以苏武敢如此”
谭稹自是远眺去看,岂能还看不明白,便是一语:“童贯,老贼欺我太甚!”
便是谭稹也看众人,好似在问,敢不敢与老贼打一场
众人皆不对视,这怎么打且不说什么将来如何去担罪责,那苏武如此来,定是童贯授意,那骑兵冲过来的时候,只怕兵都没聚起来。
若真奋战而起,那童贯岂能没有更多后手莫不是真要北路军八万余人,与南路军七万余人,在这杭州城外火并而起
那杭州城里的贼人冲出来,又该如何是好
别人疯了,咱们可不能也跟着发疯,那真是不可收拾的境地!
“欺我太甚,欺我太甚啊!”谭稹脚步在踱,话语连连。
辛兴宗连忙说道:“相公息怒,息怒息怒,此番争端,不在此处也,只在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