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武挥着手:“吃,先吃饱,再温汤沐浴!”
王禀也摆摆手去,众人慢慢左右去散。
苏武在喊:“杜兴!”
“在!”
“厚衣,被褥,军帐,都备好,发钱,一人先发十贯,甲胄弓弩兵刃,都配置妥当!”苏武连连在喊,就是要大声来喊。
喊得所有人都转头来看他。
也喊得王禀再次躬身大礼:“拜谢将军,蒙将军不弃,如此厚待,我等自当用命剿贼!”
苏武只管去扶:“好虞侯,好军伍啊!”
苏武每次都是被人这么夸,第一次这么夸人。
王禀闻言,又左右去看这支只剩下八百人的部曲,竟是当真落了泪,头前还有一个并未去散,便是王禀一言:“将军,此乃我儿王荀,儿啊,快,快来见过苏将军!”
苏武自是去打量,年轻壮硕,人高马大,也有一脸的秀气,便是不走阶梯,直接翻越上了将台,到得苏武当面,躬身大礼:“见过苏将军。”
苏武只问:“可有官职在身”
王禀摇头:“不曾……”
苏武左右一看,说道:“这般,我与你们封官,虽是私相授受,但战时不同以往,我本也是枢密院承旨之职,虽不实封,但临阵之前,封你王禀为差充婺州兵马都总管,你儿王荀,为差充婺州兵马副总管!只待禀到枢密院去,便去了差充。”
苏武就这么来,显然没有多大问题,他本就是枢密院的“高官”,又是临战之时,更有童贯背书,他就这么封了,封了个差充暂代,自也无碍。
王荀,那也不是一般人,他在王禀身边,那是什么阵势都跟在身旁,死也一样。
真说悍勇,年轻力壮的王荀,更多几分厮杀在前,王禀更多是精神上的悍勇!
王禀与王荀父子二人,自就是再来躬身拜去。
苏武不等二人开口,已然飞快左右去扶,还有话语:“战事还早,只待二位再立新功,如何封赏也不为过!”
王禀倒是不流泪了,只是一脸坚毅:“为国效死就是!”
那王荀年轻,却有话语多言:“只听得苏将军一万大败十万贼,我等听得那是热血沸腾,便知定是朝廷来了悍勇无当之将,忠义栋梁之官,心中神往,只想速速来投,三百里翻身越岭而来,当面一见,果然如此,此来有幸,再拜将军!”
便是王荀在说,将台之下的婺州兵,个个侧目来看,眼神之中,当真泛起了神采。
苏武打定主意,这支兵马要用好,不仅要用好,还要让王禀大权在握,再招父老子弟,组建一支骁勇兵马,来日伐辽,王禀本也当在其中,苏武此番更要让王禀大展神威。
苏武,当也是给钱给粮!
童贯,其实穷,为何穷因为童贯过手的钱粮虽多,但那是全国上下禁厢之钱,但有一部饿肚子,就要生乱。
苏武不然,他没有那么大的一个摊子要顾,所以真说起来,苏武此时,比童贯可富裕得多。
苏武要一支江南兵,要一支婺州兵。
王禀的口碑,在婺州之地,显然不比苏武在东平府的差,王禀的人品,更是毋庸置疑,只要有钱粮,王禀号召力不必多言。
至于未来,王禀,其实也老了。
王荀,倒是年轻许多,今年,二十九。
苏武更多看王荀几番,忽然一语:“王虞侯,可否……将令郎借到我这帐下行走”
王禀闻言,只管点头:“自无不可,正是他的造化。”
此言由衷而出,就看这军寨之景,婺州哪里算得什么前途前程苏将军这麾下,才是真正的前程之处,苏将军既然如此来要,那当真就是前程远大的造化。
那王荀也是激动不已,拱手一礼:“随将军上阵听用,正是卑职之荣幸!”
这话自也不假,如今苏武之名望,在江南之地,要不得多久,必更是如日中天!
苏武更有安排:“好,我那亲卫指挥使李成,恰好有事北去了,你便先行差充,且看你上阵之功!”
李成押着好几百万贯的财物回去了,身边正缺一个骁勇之人听用走动,只待再上阵,看得王荀悍勇之姿,当也服众,且王荀此番之功绩,众人也会都知。
这么安排,无甚问题。
便也是如今,苏武再也不能像以往那般随意安排军将职位了,麾下之军,皆是骄兵悍将,更是许多人功勋不少,论资排辈这件事,也就越发重要。
不论再安排什么职位,都要看资格,看功勋,排着来。
但王荀,必须如此!
带在身边,长年累月,情义于他,来日江南兵,婺州兵,继承者就是王荀。
“吃饭吃饭,你也去吃饭,再大的事,吃饭最重要。”苏武在与王荀说,便是笑着脸,挥着手。
王荀也笑,拱手,翻身下了将台,着实是饿得不行了。
一旁王禀脸上也带笑,只说:“此番来得真是太对了。”
可见头前,在新城附近,三百里路,来不来这件事,王禀也有一番纠结。
苏武作请又说:“已然看得好军伍,王虞侯,且再入大帐,多吃一些东西,也说一说这江南贼势,正是客军初到,不知贼势全貌。”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禀也抬手作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