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头前不好问,这几日相处下来,便也好问了,女子闺房之中交名,有时候也是交契,是一种关系好的体现。
扈三娘竟是摇摇头:“有呢,旁人都不知,唯有父亲与兄长知晓,便是平常里父亲与兄长也不叫,所以并不多用。”
“那你当告诉我呢,我的大名唤作霁月,父亲起的,只说是‘高怀同霁月,雅量洽春风’,嗯……怎么说呢,就是雨后那天空中的皎月,便是霁月……”
程小娘低头说着。
扈三娘听懂了:“真是好名,雨后洗净了天色,皎月自更无暇,霁月好。”
“你也读书呢……”
“认字,瞎读,读得不多。”
“你呢”
“我的名没你的这么好听,兄长叫扈成,我叫扈玉汝,是生我那天,刚好有个教书先生路过庄子留宿,顺口给起的名,说是配着兄长的名字起的……”
“也是好名呢,好听呢,这是一个成词,玉汝于成,给你起名的教书先生可不差,这词,乃是咱大宋大儒张载书里所出,有寓意呢,便是经历磨难,定可有成。便是你们兄妹,万事不难,皆可成!”
程小娘连连在夸,便也是她自己,读书万卷,一语道来出处。
“是这般吗”扈三娘显然自己还真不知道,或者小时候听过,便也忘记了,也是他们家里,无人真正在乎这些。
“嗯,是这般呢,玉汝于成,出自大儒。”程小娘点着头。
“那我这回记下了。”扈三娘点着头,当真在记。
“我还有事求你呢。”程小娘送了礼物,说得一大堆,情义是其一,但也有一点点小目的。
“你说……我能做自帮你做。”扈三娘点头。
“你无事的时候啊,帮我打听一下那个苏都监,你本也与他认识……”程小娘如此说着。
扈三娘便是头一抬……有些诧异,问了一语:“那……打听他什么呢”
程小娘接着说:“倒也无甚主要,就随便打听一二,看看有什么乐事趣事,糗事也行……”
“哦,好……”扈三娘点头,却又看了看程小娘,似明白了一些什么。
本是直爽来去的江湖儿女,此时此刻,竟也起了几分小女儿的心思,心中有酸楚。
比刚才还酸……
却也有些不敢置信,怎么能呢知府相公家的小娘子,怎么会与一个军将武夫有交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闲暇无聊的时候听着玩呢……”程小娘又如此来说,便也真是如此来想,也并不是真有什么小人心思。
扈三娘只管点头,又看手中新奇的砗磲梳子。
却是程小娘也对扈三娘腰间左右别着的长刀起了兴趣,只问:“三娘,你能让我看看你的刀吗”
东平府衙第一谋士,终究也还是一个好奇的小姑娘。
扈三娘起了身:“你自看,我可以到院子里耍几通,你看不看”
“好呀好呀,你耍,我看呢!”程小娘激动不已。
扈三娘当真去耍,便是耍得虎虎生威,耍起来便是心中畅快,酸楚也去,自信非常。
苏武那边,正也在军中耍枪棒,不论是忙是闲,苏武是一日不落,拼命的人,那就必须让自己保持着能与人拼命的手段。
哪怕身边每日来去都是强横之辈,苏武心中也从来不会懈怠一分。
便是军中操练,也是热火朝天,哪怕正常操练结束了,只看自家将军还在那里打马来去,许多人也愿意随着将军多练几下刺杀劈砍。
不为其他,就为自家将军那每日丰盛的肉菜。
有那校场旁的小屋里,一个人坐着,一个人趴着。
时迁开口:“兄弟,看得几日了,那苏武,当真不是一般军将,他麾下这些军汉,也不是一般军汉……”
石秀话语不多:“嗯。”
“要说起来,咱们也是走南闯北的人,哪个州府的军汉,能似这般”时迁也是闲聊,石秀后背屁股伤重,他一直伺候着。
“嗯……”石秀这几日,只是个少言寡语。
“你看我每日去那伙房里打回来的菜色……当兵能吃上这般伙食,当真是难以想象,若是让人知晓了,不知多少人愿意来招刺呢……”
“嗯……”
“兄弟,这苏将军的大名,咱们也听过不少,青州剿贼,那可是能身中两矢依旧奋勇先登之辈……”
“我知道……”
看得石秀多说了两个字,时迁立马又说:“他如今可是京东两路兵马副总管。”
“我也知道……”
“他这般大的官职,却还对咱们二人……主要是对你如此看重,落到他手上,不仅不杀,还治你的伤,还让咱们要走就走……”
“他是知道,咱们出了这军营的门,定然被那梁山之人盯上,出了这东平府的城池,定然叫人追来砍杀……”
石秀这一回,说得一大堆去。
时迁嘿嘿一笑:“我自是怕呢,兄弟你若是伤好了,一手枪棒去,何人挡得住你,自是哪里都去得。”
“哪里都去得那苏武麾下一个军汉,打得我毫无还手之力,还哪里都去得,世间有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