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下了山,回到车上,厉赫城仍然一声不吭,晚棠看着他指间把玩的那枚打火机,沉默片刻,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厉赫铖接过来,打开,一枚白色打火机静静地躺在丝绒衬垫上。
打火机主体由一段温润的象牙精雕而成,天然纹理如云雾流淌,底部刻着一个小小的“棠”字。
“当年攒了很久零用钱买的。”晚棠解释道,“本是要送给爹爹的,可大夫让他戒烟,就没送出去。”
“我知道你也很忙,压力很大。”晚棠静静的看着他,“所以也不劝你戒烟了,只希望你看到这个,就能想起还有人惦记着你,要珍重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厉赫铖握紧了手中的锦盒,一路熨帖到心底。他抬眼看着晚棠,眼神清澈,带着担忧,像一汪春水,能包容他所有的阴郁。
“好。”他哑声应道,将锦盒收进了口袋。
车子终于发动,驶离了云栖公墓,一路无话,到厉宅时,厉赫铖先下了车去给晚棠开门,晚棠也跟着下来。
“阿姐,你先回家,我今晚不回来了。”厉赫铖说。
晚棠点点头,转身往回走,却又被他叫住。
“阿姐!”
“我明天要离开海城去海外一段时间,可能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厉赫铖看着她,突然伸手,将她轻轻拥进怀里。
晚棠愣了一下,身体有些僵硬。
“阿姐,”他在她耳边低语,“谢谢你。”
晚棠的心,微微颤了一下。她能感觉到,厉赫铖的拥抱,慢慢变紧,他很用力,像是在汲取着什么力量。
“阿铖,你是我的亲人,也是我最珍惜的人。”她轻声说,伸手回抱住他,“要平安回来。”
厉赫铖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他抱得更紧了。
“阿姐,我不在的这两个月,你有任何事儿都可以派人去辞山居找陈升,他会帮你。”
片刻后,他松开她,转身上车。
晚棠看着克莱斯勒消失在夜色中,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
车子并没有走远,厉赫城让阿文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停车,阿文知道他需要独处,下车后远远站在巷口。
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盯着一处虚无。
他掏出那枚象牙打火机,在手中细细摩挲。
他知道阿姐心疼他,可他更希望,阿姐能懂他。
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在夜色中消散,像他心底那些,无法言说的情绪。
*
晚上十点,凌江的豪华游轮“海皇号”上,一场盛大的狂欢派对正在上演。
这里堪称海城最奢华的销金窟,达官显贵、名媛阔少汇聚于此,夜夜笙歌,纸醉金迷。
厉赫铖一身黑色西装,身形挺拔,冷峻的面容与这喧嚣格格不入,阿文紧跟在他身后,也是一身黑衣。二人穿过走廊,走上甲板,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如海浪般扑面而来,将他们瞬间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