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天气逐渐炎热起来的洛阳迎来了颇为隆重的殿试。
虽然说唐朝从未有过殿试,但好在内阁的几位大臣除了崔季舒以外,都颇为熟悉殿试的流程,所以各种仪制流程都准备的相当正规。
在殿试出现以前,唐代科举(如进士科)最终录取权掌握在吏部,考官(如礼部侍郎)权力过大,易引发“座主门生”结党问题。
如今多了殿试,这些通过进士科、明经科、明法科、明字科、明算科的新科进士,可以说自已是正儿八经的圣人门生了。
他们的座师都是当今圣人,要说结党,他们结的也是皇党。
虽然说实际上有没有真的解决结党的问题并不好说,但是从理论上确实解决了“座主门生”的结党问题。
这日一大早,数百名新科进士涌入应天门口,经禁军(千牛卫)查验后,由应天门进入紫微城,再经乾元门(紫微城第二道门)至威严至极的乾元殿(日常朝会处)东转到达明堂。
明堂,便是李承乾全国这位大唐圣人所居住的地方以及举行重大典礼的场所。
此事在《木兰诗》亦有记载: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
将殿试设在这种地方,足以见得皇帝对于这些新科进士们的重视。
而这些年轻的帝国精英们,在经历了前半夜的辗转难眠和后半夜的美梦相伴以后,终于是心神恍惚的踏入了帝国的权力中心所在之处。
但这数百名新科进士之间,也像是清浑之水一样,泾渭分明。
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数量最少的,只有三十五个人的进士科进士,其后便是数量最多的明经科进士以及后方数量稀少的诸如明法科之类的进士。
明明数百人的队伍,队形却拉的极长。
但这也是很正常的时期。
自古文人相轻,那些通过竞争激烈的进士科考中进士的人,自然不会和明经科的进士相交往。
在科举制度最为繁荣的两宋时期,一次中举和二次中举的都会产生隔阂,更别说一甲和二甲之间了。
文无第一,说明文人之间的互相斗争是十分激烈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夺得所有人的认同。
而武就简单了,孰强孰弱,打一场就明白了,当年秦琼秦叔宝,马踏黄河两岸的时候,也没有人敢说秦叔宝不能打。
不管从什么方面讲,大唐终究是这个时代最为璀璨的帝国。
而中华境内两条世界上最为狂暴的母亲和孕育出来的,也是世界上最为璀璨的文明。
当这些年轻的帝国精英来到真正意义上的世界中心以后,内心未免有些澎湃。
为了让这些帝国精英心中铭刻这种感觉,李承乾可是将在家修仙的长孙无忌都拽出来了。
当走在最前列的进士科进士缓慢有序涌入的涌入明堂的时候,他们那双目根本无法控制的朝着四周看去。
尤其是在他们看到那群满身朱紫的朝廷重臣们,心中的敬畏之心和跃跃欲试之心就这么混杂在了一起。
威严至极的明堂中,在居中的上首,坐着大唐的圣人,在圣人的两边端坐着大唐的文武百官
左起当朝圣人舅父,文德皇后兄长,凌烟阁二十八功臣之首,赵国公长孙无忌。
右起当朝军神,观之指挥兵马味同嚼蜡,真正意义上的微操大师,卫国公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