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名——归虚天。】
【我懵懵懂懂,望着陌生的环境,我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夏州天,是人族走出蛮荒的第二永恒国,其中大夏为君主国,为人皇开创,建立至今已有十万年,而这统一天下的国家终究步入腐朽。】
【短短三千年,人心崩坏,大夏历代君主昏庸无能,已无力调停战争。】
【治下八百诸侯国,为灵脉资源,互相仇视,彼此之间发生血腥争斗。】
【强大的国家,吞并弱小的国家。】
【战争整整持续了三千年!】
【我就是出生于这烽火战乱之中,我的父亲是一个中等国家的公子,他是不幸的,少年时远离家乡,被送到另一个强大的国家当做质子求和。】
【父亲实力弱小,必须谨言慎行,他初来此地,受王公贵族的冷眼,他却笑脸相迎,因此他反而在此地结交了一些酒肉朋友,有其他国家的质子,也有这个国家的贵族子弟。】
【某日,大国的公子将酒泼在他衣襟上,宴会上,哄笑声炸裂开来。父亲低头看着前襟蔓延的暗渍,睫毛在脸上投下阴翳。】
【再抬头时,他已笑得比谁都灿烂,甚至亲手为对方斟满了下一杯。】
【他们一同饮酒作乐,而父亲心中的野望却从未在这“温柔乡”中磨灭。】
【某次,那位公子在宴会上送给了父亲一位妖艳舞姬,他并不喜欢,却无法拒绝。】
【一年之后。】
【一次意外,我出生了。】
【我便是那位“舞姬之子”。】
【质子的嫡子。】
【在这个人心崩坏的年代,族群划分出六等——人王、王公贵族、武士与先生、农夫与匠人、商人、奴隶。】
【奴隶是异族、或罪人之后,是可以互相赠送的物件,在那位公子的安排下,母亲脱离奴隶身份,成为了父亲的妾室。】
【而这对于出身高贵的父亲,其实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而身为舞姬的母亲是开心的,她只有二十年的青春美貌,如今为一个国家的公子诞生嫡子,年老色衰之后有了人生保障。】
【只有我夹在中间,我从小感受不到父爱,我隐隐能看到他眼底对我的厌恶,却要在外人眼前表现出父慈子孝。】
【而母亲却很喜爱我。】
【父亲的国家又出了一位举兵大人物,国力在十年间逐渐强盛,父亲的地位也随之提高。】
【母亲在父亲外出之后,在我耳边,时时刻刻提起以后成为“君夫人”的生活——豪华的房屋,美丽的衣裳,成群的奴仆拥簇,最重要的是人群“尊敬”的目光。】
【那年我六岁,学堂同学言语侮辱母亲,骂我是野种,我不服与他们五人打了一架,可是弱小的我,怎么打的过自小泡着药浴的他们。】
【我浑身剧痛,鼻青脸肿拖着身体回家,而母亲瞥了一眼,语气责怪我为什么与那些小子打架,我愣了愣,疼的直冒冷汗,我意识到自己不止是皮外伤。】
【他们下了黑手。】
【母亲毫不在意,只是随口说房间里有些药物,让我自己涂抹一下,而她急匆匆出门,只是赶着参加父亲的宴会……】
【那宴会很重要!!比我生命还重要!!】
【夜里,我浑身疼痛躺在床榻上,独自在伤口涂抹药物,我忍着疼痛,咬着牙,我绝不能哭出声——我明白,原来我只是母亲的“荣华富贵”。】
【身上的痛,不及我心中的痛。】
【因为没有及时就医,导致我在夜里又感染风寒,最终伤了肺腑,一旦受风便会止不住的咳嗽。】
【父亲好友寻来医师,那医师为我把脉诊断,言明此等伤及根基之事,无药可治,放任下去,我只有二十年寿命。】
【凡人身体不能食用宝药,而传说中的“造化灵丹”连小国君主都不配服用。】
【父亲闻言,选择放弃。】
【我平静的接受自己的命运,我还有一条路,便是拖着病躯,以大毅力修至武士境界,淬炼五脏六腑,此等大病便能不药而愈。】
【然而,这是一条死路。】
【夏州天古往今来的豪杰无人做到。万丈根基从地起,人族武道第一步,淬炼“源血”,对我的身体而言就是生死难关。】
【不是一次,而是万万次生死难关。】
【我每一次试图淬炼源血,我的身体都会宛如刀割般疼痛,一旦心神松懈,源血暴走,伤上加伤,生死难料。】
【日夜吞服温和的低阶灵种,我也不敢用其锻体,而我的父亲自然舍不得珍贵的灵种,给我这个无法修行武道的废人。】
【其他国家的质子讨好父亲,送来一位与我年纪相仿的侍女照顾我。】
【侍女无名无姓,我叫她“雪儿”,她是某个已经灭亡的国家孤儿,我们出生极为相似,她是我的所有物。】
【在试探这个年纪的她并无父亲那般的心思,我便与她相依为命,我没有用从父亲那学来的收买人心的手段,而是真诚待雪儿,给予她尊重,将其看做平等的人。】
【这是我唯一有价值的东西。】
【很快,雪儿被我的真诚感动,成为了我的心腹。】
【我得了肺痨病,却每日坚持上学,观摩同窗习武,回去教导雪儿习武,我靠着父亲的那一点愧疚,得来不少宝药资源,提供给雪儿。】
【不久,我被父亲永远留在这个国家。】
【父亲每日设宴,悄然通过其他质子好友的资源拉拢势力,在众人的帮助下成功收买晋国兵士,他趁机回到了自己的国家。】